李文安愣了片刻,猛地想起:“我、我就说她……长得好看……”
董先琴又要扑打,被陈神婆拦住。
“这就对了。”陈神婆叹气,“女鬼最忌轻薄之言。你夸她好看,她便以为你对她有意,缠上你了。”
陈神婆让准备三牲祭品,又剪了一堆纸衣纸钱,说要去荒坟坡做法事,化解女鬼怨气。
一行人战战兢兢来到荒坟坡。日头明明亮晃晃的,这地方却阴冷得很。
陈神婆找到那座最大的坟,摆上祭品,开始烧纸念咒。纸灰被风吹得打着旋往上飘,像有无形的手在抓取。
念完咒,陈神婆又让李文安磕头赔罪。他哆哆嗦嗦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叨:“姑奶奶饶命,我有婆娘了,不敢惦记您……”
董先琴在一旁狠狠瞪他。
法事做完,陈神婆说怨气已散,女鬼不会再来缠了。
果然,当夜安然无事。
接连几天太平,李文安渐渐放下心来。董先琴却变得有些古怪,常对着空气呆,有时半夜突然坐起,抽着鼻子闻什么。
“先琴,咋了?”李文安问。
董先琴眼神恍惚:“那股胭脂香……好像还在。”
李文安心里毛,使劲闻了闻,却什么也没闻到。
又过几日,董先琴愈反常。大白天也闩着门,对着那面破镜子描眉画唇,可家里根本没有胭脂水粉。
她甚至翻出当年嫁衣,在身上比划,嘴里哼着诡异的调子,像是民间嫁女时唱的哭嫁歌。
李文安吓坏了,去找陈神婆。神婆一听拍腿大叫:“坏了!女鬼怨气太深,没度干净,附在你婆娘身上了!”
等他们赶回时,董先琴正穿着大红嫁衣,坐在炕上梳头。见人来,她缓缓转头,咧嘴一笑——那笑容竟与那晚坟头上的女鬼有几分相似!
“先琴!”李文安惊呼。
董先琴却不理他,继续梳头,哼着那诡异的调子。
陈神婆掏出符纸,口中念咒,一步踏上前,“啪”地将符纸贴在董先琴额头。
董先琴浑身一震,双眼翻白,软软倒下。
李文安忙抱住她,只见一股黑气从她口鼻中钻出,倏忽消散在空中。那淡淡的胭脂香也随之消失了。
董先琴醒来后,全然不记得这些天的事。她身体虚弱,休养了好些时日。
李文安再也不走夜路,天擦黑就闩门。村里人当笑话传了一阵,渐渐也淡忘了。
只有荒坟坡那座大坟,偶尔还有人说见过红影闪动,闻到胭脂香气。但再没人被缠过,仿佛那女鬼终于找到了安息。
夏去秋来,玉米熟了。李文安和董先琴下地收玉米,金黄的玉米垛堆得像小山。夫妻俩忙累了,就坐在田埂上歇息。
夕阳西下,给田野镀上一层金边。远处荒坟坡隐在暮色里,静悄悄的。
“当家的,你看那坡上是不是有个人影?”董先琴突然指向荒坟方向。
李文安心里一紧,眯眼望去。暮霭朦胧,哪有什么人影?只有荒草在风中轻轻摇曳。
“眼花了罢。”他搂紧媳妇的肩,“走,回家,我给你蒸玉米饼子。”
董先琴笑了笑,回头又望了一眼荒坟坡,轻轻“嗯”了一声。
夫妻俩相携着往家走,身影渐渐融进苍茫暮色。田野重归寂静,唯有风过玉米地的沙沙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讲述那些埋藏在黄土下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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