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文没想太多直接推门而入,结果撞见了一地的翡翠碎片和捂着脸冷漠望着保姆的云洲。
保姆显然也没想到沈何文会在这时候进来,脸色一下子便煞白起来,支支吾吾道,“沈少爷……”
沈何文哪管保姆,也不顾满地的碎渣子,一个健步冲上去查看云洲的伤势。
“洲洲,脸怎麽了,把手放下来给我看看。”沈何文语中满满的慌张和怜惜。
云洲不肯,沈何文压着嗓子多劝了好几遍,才愿意把手放下。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云洲的右脸处,这巴掌打得极狠,指甲都划了两道小口,再加上云洲本身皮肤就薄,已经微微发肿。
“其他地方有被手镯碎片划伤吗?”
云洲摇了摇头,沈何文不信,他内心焦急,没问云洲的意愿,直接上手检查,结果发现云洲另一只手的掌心有一道被碎片划或扎出伤口,渐渐溢出的鲜血。
沈何文的目光顿时彻底冷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保姆,厉声问道,“发生了什麽?”
保姆没有说话,垂着头不语。
云洲站出来为其解围,“没事,是我不小心摔倒,还把你送我的手镯给弄碎了。”
“那脸上的巴掌又是怎麽回事?总不可能是你自己打的吧。”
沈何文心里早有定夺了,他在知晓云洲私生子的身份时,就料到云洲可能会受欺负被排挤,可没想到一个保姆都能对云洲蹬鼻子上脸。
“沈何文,够了。”云洲蹙着眉头制止沈何文,“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刚才冒犯了常女士,她打我也是应该。”
沈何文怒火中烧,他本想要给云洲出气,却被云洲出声制止,一盆冷水砸在头上,心里别提多难受委屈。
“翡翠的钱我会赔给你的,这件事不用你管了。”
沈何文气得快出心脏病,“翡翠是我送你的礼物,它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你想卖想砸想扔都可以,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一个保姆的欺负!”
正当沈何文极力辩解时,保姆终于开口了,她眼神阴冷地盯着云洲,“二少爷,你别装腔作势了,这模样跟你那标子妈一样倒胃口。”
“魏姨,我……”
云洲话音未落,沈何文先一步骂上了,“嘴巴放干净点!哪里有像你这样的保姆,领着工资还打骂上雇主了,雇你当保姆的人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骂人家妈是标子,也不看看你祖宗够不够格给人端茶倒水,活了大半辈子,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趁早投胎吧。”
保姆被沈何文这通骂给惊到了,脸色惨白,她想还嘴,可心里不知怎麽去骂,也不敢去骂沈何文,只能窝囊说两句,“我是云夫人派来照看云洲的。”
云夫人自然指的是常女士。
沈何文冷嗤一声,“那行,我替云夫人把你解雇了。”
保姆脸上的肉颤动,“你不行。”
“管你行不行的,麻烦请你收拾一下,回去找你真正的雇主,不走的话我就要报警了,这翡翠手镯一百多个W,你赔得起吗?”
在沈何文的威胁下,保姆灰溜溜地收拾东西离开了。
沈何文拿起扫帚把地上的渣滓扫干净,又问云洲屋里有没有医疗箱。
“在隔壁杂货间,我去拿。”
沈何文赶忙阻止,“你受了伤,先坐着休息,我过去找就行了。”
云洲笑出声,“我只是手和脸伤到了,还能走路的,杂物间东西也很多,你应该找不方便,我和你一起去吧。”
云洲的态度对沈何文缓和,没有方才生气的模样,沈何文收紧的心放宽松。
拿到医疗箱後,沈何文认真替云洲掌心的伤口,又帮其在脸上涂药。
脸上的巴掌印有些发青,沈何文担心留下疤痕,“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小题大做,我恢复能力比其他omega好很多,被打了巴掌,青了一天就好起来。”
沈何文撇撇嘴,“你之前还被她这样打过吗?”
“很少。”
很少就代表有。
“她这样打你,你还维护她,人也太好了吧。”
沈何文更想说的是,圣母都没蠢到这步。
“我不是在维护她,她是常女士派来照顾我的人,打骂我都得受着,你现在把她赶走了,常女士还是会再派另外一个人过来照顾我,恐怕态度不会比她好了。”
云洲苦笑着解释。
怒气消去,沈何文渐渐想通了,原来他的云洲过着这种苦日子,和他妈妈看的狗血电视里,饱受虐待的小孩一样惨。
沈何文心里犯酸,脑补了许多云洲遭受虐待的片段,良久後他道,“你现在和我订婚,过两年就是沈家的人了,该照顾你的也得是沈家,我打电话问郑叔要个人过来照顾你。”
“常女士那边不会允许。”
“哪有什麽允不允许的,我让我妈打电话跟常惜蕴说,她做贼心虚肯定会答应。”
“……谢谢你,这次是真的谢谢你。”
沈何文擡眸与云洲对视,那双漂亮的眼中含着泪水。
沈何文陷入幻觉中,他是中世纪骑着白马,穿着白银铠甲的骑士,在历经千难万阻斩杀掉恶龙,把王子从高塔上救下。
沈何文在巨大的满足感里飘飘欲仙,像一个无绳的气球在空中漂浮找不着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