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几年不是从丹尼那抱了一只金毛犬回国吗?还说要把它当儿子来养。”陈进书说罢,轻抿一口杯中的威士忌,隔着朦胧杯壁观察沈何文的脸色。
沈何文脸抽了抽,不知道该怎麽回答陈进书。
“死了,丢了还是扔了?被丹尼知道你就完了。”
沈何文从丹尼手中领养云片时,信誓旦旦向他承诺过会养云片一辈子,不管云片有多麽调皮捣蛋。
“……在另外一个人手里。”
陈进书对沈何文那些破事早有耳闻,奈何他远在海外,本身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因而没参与这些事情中。
人各有各的命。
不过,陈进书狐狸眼转了转,“替罪後被踹被戴绿帽都算了,别把孩子搞丢了,小狗是丹尼给你的,不是给你前任的。”
自己的蠢事被一言道出,沈何文有些抹不开面,他也知自己把云片丢在云洲那儿对不住丹尼,但云洲应该不会对云片太差吧,那只是一条无辜的小狗,不由无措道,“怎麽办?”
“把你儿子接回来,下个月丹尼结婚,正好可以带它一起过去,他蛮想念被送出去的小狗,”陈进书轻笑,“你要是不要,可以给我养,我家那位最近又起了养狗的心思。”
沈何文托腮叹息,“我不知道怎麽接,我和他再也不联系了。”
“直接开车过去抱走呗,用不着和他多费口舌,云片本来就是你的小狗,”陈进书看不明白沈何文在纠结什麽,一点不见当年踹门的果决。
见沈何文还是一副纠结难熬的模样,甚至说出小狗不会被他养的太差劲的话时,陈进书干脆道,“明天开车过去把小狗抱回来。”
“哈?”
是怕沈何文继续纠结,陈进书强调,“我跟你一块。”
“那个……你妹妹偶尔会来香岛监工,指不定去堵你。”
陈进书冷笑,“她可以试试看。”
就这样,沈何文被陈进书牵着鼻子,稀里糊涂到了香岛。
但昨夜喝酒的二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几年过去,云片不是可以单只手托住的小狗,而是体重直逼青年人的大型犬。
看着面前远处被女人牵着散步,膘肥体壮的云片,沈何文只觉得云片在云洲那儿吃尽了福头。
“我觉得我抱不动它。”沈何文坦诚道。
“我们不是来偷狗的。”
陈进书走到女人身旁,云片似乎还认得陈进书,尾巴翘得高高,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也不知陈进书和女人交谈了什麽,转身招呼沈何文过来。
沈何文一过来,云片更欢了,金色的毛发都在雀跃,它直接扑到沈何文身上,害得沈何文险些被这只壮狗扑倒在地。
女人轻笑,“云洲跟我说过,如果云片的爸爸来要它的话,就让我把它还给你。”
沈何文一直认为女人是遛狗的佣人,但听女人喊云洲既不是云先生也不是云总,语态亲密,不由擡眼盯了片刻,从女人的五官中看出了几分常惜蕴的样貌,认出牵狗的女人恐怕是云洲的结婚对象——常馨。
一想到自己的绿帽子有对方的一份功劳,沈何文里心头犯愁,强颜欢笑道,“那谢谢你了。”
常馨没把狗绳立即递给沈何文,“云洲刚才去买水了,你要不等他回来,让他跟云片做告别。”
沈何文刚要说免了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常馨,你在跟谁说话?”
沈何文脊背僵直,等到云洲走到他面前时,他才怔怔擡头。
这一看可不得了,沈何文倒吸一口冷气,“你的脸。”
一道狰狞伤疤从眉尾划至唇角,一指宽的疤痕横跨整张脸,原先一张漂亮的脸变得阴森可怖。
云洲像是不在意般摸了摸疤痕边缘,“不小心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