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的背部纤细消瘦,两片肩胛骨伴随着呼吸起伏,宛若蝴蝶扇动。
可令沈何文瞩目的是那道狰狞如深渊将後背裂开成两块的疤痕。
“你後背的疤是怎麽来的?”
云洲表现得很无所谓,“小时候有个人要砍死我,刀口本来对准的是我的脖子,我那时候刚好侧了身,劈歪了,从右肩膀砍下,没死成功,从医院抢救回来後,就落了这麽一个疤。”
沈何文不语,默默地为云洲後背的伤处涂药,心里愈发心疼。
云洲小时候吃得苦,沈何文在此时反复咀嚼,感受那些疼痛和苦涩,这道伤疤隔着时空,劈到了沈何文的心头。
药涂好後,云洲拉开衣柜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套上。
他正欲开口问沈何文今天怎麽突然来找他时,瞥见沈何文低着头坐在床尾处,扒拉着指头,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怎麽了?”
沈何文擡头与云洲对视,“云洲,我比你大十三岁。”
“我知道。”
“不,你现在还不彻底明白,这十三岁意味着什麽。”
沈何文拉着云洲坐下,目光如炬,“这意味着我是个贪婪可耻的人,意味着我会把你接下来最美好的十几年青春偷走。”
即便沈何文周围的人从不提及二人相差的年龄,可沈何文依旧如鲠在喉,那根刺时刻提醒着沈何文,云洲是个还没走出社会的大学生,而他却是个三十一岁,已过而立之年的成熟男性。
沈何文的道德感不强,可这道警戒线时刻在深夜鞭笞着他,促使他对云洲的爱恋外産生了愧疚,愈发想要对云洲好,想要弥补云洲,想要为云洲树立一道抵御外敌的高墙,墙内只有欢声笑语,想要让十几年後的云洲觉得自己当初抛弃青春选择了他,并不是个坏主意。
可云洲总是和他保持距离,二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清的隔膜屏障,沈何文昨晚以为自己离云州近了一步,可他今天发现,自己从来没靠近云洲,他还在山的那一头,如堕烟海,雾里看花,从始至终没看清云洲。
“洲洲,我比你大,我比你更有社会经验,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有能力也有责任去保护你照顾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尊重你,可是我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想让你受伤,因为我已经和你的痛苦感同身受。
你遇到的所有困难都可以跟我说,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解决,保证倾尽全力。”
沈何文真切的说,他外露的情感似乎感染到了云洲。
云洲的眼神深邃阴沉,混浊着各种情绪,最终他将段越道出口,“是他带人打了我,我希望你能帮我处理掉他。”
沈何文看着云洲的眼,陷入了狂喜,云洲的恳求意味着同意他的进取,沈何文还不知晓段越是谁,开口了断答应了云洲,“洲洲,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段越,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会帮你一一报复回去!”
云洲合上了眼,语气沉沉,“你这句话我会记住的。”
沈何文正要拿手机找人去调查段越时,云洲的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
沈何文还不明白怎麽了,顺从地跟着手指的力道,将脸对向了云洲。
云洲的脸越靠越近,沈何文能看见云洲脸上微小的白色绒毛,透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和琥珀色虹膜环绕下发黑的瞳孔。
温热潮湿的鼻息打在沈何文脸上,与此同时,一个湿热的吻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沈何文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他辨别不出来是什麽品种的花儿,但能推测出这是云洲的信息素。
云洲,云洲,云洲……
他的心被云洲填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东西。
沈何文想要擡手拥抱住云洲从脸颊吻到唇角,可云洲撤离了。
耳畔响起云洲清冷的声音,一下子浇灭了沈何文的热情。
“这是给你的奖励。”
奖励,原来只是奖励啊。
沈何文还以为云洲那一刻是发自内心想要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