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的日头烤得灵隐寺的青石板烫,膳房的水缸刚添满水就蒸腾起白雾。济公正趴在井边,用葫芦瓢往脸上泼凉水,嘴里嘟囔着“这天热得能煎鸡蛋”,身后突然传来广亮气急败坏的呼喊:“济公师父!不好了!城西的李秀才家出事了!”
济公抹了把脸,转头见广亮抱着个卷轴跑过来,僧袍都被汗水浸透了:“慌什么?天塌下来有贫僧顶着。李秀才家能出什么事?是没钱赶考了,还是被债主逼门了?”他扇着破蒲扇,试图驱散周身的热浪。
必清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破损的布包,喘得直不起腰:“师父,比这严重!李秀才……李秀才昨夜暴毙了!他女儿李婉儿说,是家里的古画闹鬼,半夜听见画里有人哭,还看见黑影从画里飘出来,扑向她爹!”
“古画闹鬼?”济公眼睛一亮,瞬间没了暑气,“有点意思。走,瞧瞧这画里的‘鬼’长啥样!”说罢,他抢过广亮怀里的卷轴,掂量了掂量,转身就往寺外走,留下两人在后面一路小跑追赶。
李秀才家在城西的贫民巷,低矮的土坯房挤在狭窄的巷道里,院门上挂着半幅白幡,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一个穿粗布衣裙的少女跪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块破碎的砚台,哭得撕心裂肺,正是李秀才的女儿李婉儿。
见济公来了,李婉儿连忙扑过来,磕头不止:“济公师父,您快救救我!我爹死得不明不白,那幅画真的闹鬼!”济公扶起她,走进院内,只见李秀才的遗体躺在堂屋的木板上,面色铁青,双目圆睁,像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旁边的八仙桌上,摊着一幅古画,画的是“寒江独钓图”,江水漆黑如墨,渔翁的脸模糊不清。
济公走到画前,仔细打量起来。画轴是老旧的檀香木所制,纸页泛黄脆,右下角盖着“江南沈周”的印章,看着像是古物。他刚想伸手触碰,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从画纸的缝隙里透出来。“这画不是闹鬼,是藏了东西。”济公指着画中漆黑的江面,“这江水用的颜料不对劲,闻着有股血腥味。”
李婉儿一愣:“颜料?我爹说这画是他上个月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花了他攒了半年的束修钱,说是什么名人真迹,能值大钱。他每天都对着画看半天,还说要靠这画供我读书。”
济公摸了摸下巴,让必清找来一碗清水,又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蘸了点水,轻轻扎进画中的江面。银针刚拔出来,就变成了乌黑色,针尖还沾着细小的粉末。“果然有毒!这江水里掺了鹤顶红粉末,画纸经过特殊处理,遇热就会释放毒气,人闻久了就会中毒身亡,死前还会产生幻觉,以为看见鬼了。”
广亮吓得后退一步:“我的娘啊!这哪是古画,分明是杀人的凶器!是谁这么歹毒,要害李秀才?”
济公扇着蒲扇,目光扫过院角的柴堆,突然看见一根折断的木簪,簪头刻着朵小小的梅花。“李秀才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跟人起过争执?”
李婉儿低头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前几天,城南的张员外派人来买这幅画,说给五十两银子,我爹说这画是传家宝,不肯卖,那人就威胁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爹还跟我念叨,说张员外是出了名的恶霸,专抢老百姓的东西。”
“张员外?”济公挑了挑眉,心里有了数,“这老东西肯定没安好心。走,去张府问问!”他卷起古画,塞进怀里,带着众人往城南走去。
张府占地广阔,朱漆大门前停着好几辆马车,府内传来丝竹之声,一派奢靡。管家见济公一行人穿着朴素,挥手就要赶人:“哪来的野和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滚!”
济公蒲扇一挥,管家就被扇得后退几步,摔在地上:“让你们家主子出来!贫僧找他问点事,关于‘寒江独钓图’的。”话音刚落,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张员外,他斜着眼打量济公:“什么画?我不认识,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济公冷笑一声,掏出怀里的古画:“张员外,别装了。这画里的鹤顶红,是你让人掺进去的吧?你想买画不成,就怀恨在心,想毒死李秀才,再趁机把画抢走,我说得对吗?”
张员外脸色一变,强作镇定:“你胡说八道!我张某人有的是钱,用得着抢一幅破画?还不快把画给我放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他挥手让家丁上前,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立刻围了上来。
济公不慌不忙,扇着蒲扇,身影一晃,就出现在家丁们身后,蒲扇轻轻一挥,家丁们就个个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张员外,贫僧劝你老实交代,不然等官府来了,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张员外见状,知道瞒不下去,只好叹了口气:“是我做的。那幅画根本不是沈周的真迹,是我让人伪造的,故意掺了鹤顶红,本想卖给外地的富商,骗笔大钱。谁知被李秀才买走了,我怕他现是假画,到处宣扬,毁了我的生意,就想毒死他,把画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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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儿气得浑身抖:“你这个恶人!我爹好心买画,你竟然害他性命!我跟你拼了!”她冲上去就要打张员外,被济公拦住了。
“别急,公道自在人心。”济公转头对必清说,“你去县衙报官,让县令大人来处置。”必清领命而去,张员外瘫坐在地上,等着官府的落。
没过多久,县令就带着官差来了,将张员外和参与伪造古画的家丁都抓了起来。经过审讯,张员外对毒害李秀才的罪行供认不讳,还交代了自己多年来靠伪造古董诈骗钱财的罪行,最终被判了死刑,家产也被抄没,用来赔偿受害者。
李婉儿捧着父亲的遗体,眼泪直流:“济公师父,谢谢您为我爹申冤。可我爹死了,我一个孤女,以后可怎么办啊?”
济公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别怕,贫僧已经跟县令大人说好了,用张员外抄没的家产,在城里办一所义学,让你去教书,既能养活自己,还能帮更多像你一样的孩子读书。这古画虽然是假的,但也算是立了功,就挂在义学里,警示后人莫要贪小便宜,也莫要作恶。”
李婉儿愣住了,随即对着济公深深一拜:“多谢济公师父!我一定好好教书,不辜负您的好意!”
几天后,义学正式开学,李婉儿穿着新做的布衫,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孩子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济公带着广亮和必清来道贺,还送了一捆新书,上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广亮捧着书,笑得合不拢嘴:“师父,您真是太厉害了!不仅破了案,还办了义学,真是功德无量啊!”
必清也点头附和:“是啊师父,您这招一举两得,既惩治了恶人,又帮了李婉儿,太神奇了!”
济公啃着鸡腿,扇着蒲扇,笑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惩恶扬善是本分,帮人解难是心意。这世间的恶,只要有人管,就少一分;这世间的善,只要有人做,就多一分。”
阳光透过义学的窗棂,洒在孩子们的脸上,也洒在那幅“寒江独钓图”上。画中的江水依旧漆黑,但此刻看来,更像是一面镜子,映照着人心的善恶。济公看着这一切,蒲扇轻轻晃动,眼神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世间的骗局和恶行还有很多,但只要善念不灭,公道就永远不会缺席,他的脚步,也会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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