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还是马崇看不下去,张罗着结束这顿饭。
许文焘马崇争抢着结账,方芩和姜凯成站在门口等代驾。
“臣成要是真挺不过去,你考虑考虑我这?”姜凯成从西装内袋掏出张卡片,推到方芩面前,“上次的名片,你肯定扔了吧?”
卡片上印着姜凯成的名字,描金的钢印字格外亮眼。方芩这次双手接过来,看着姜凯成:“心意我领了,不过……”
“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姜凯成笑了笑,带着点自嘲,“以前我一直以为,是你攀附着迟云臣,迟云臣又用他的身份控制你。大冬天的让你穿个睡衣就往外跑,和旁人说话他都要看着。”
方芩苦笑:“他平时不这样的。”
“嗯,我看出来了,他就只是防着我。不过他危机意识还挺强的,嗅觉很灵敏。跟狼一样。”
姜凯成的话很隐晦含蓄,方芩装傻没接下去,也没什麽意义。
代驾到了,许文焘和马崇一前一後走了出来,许文焘还在不停安慰他:“下次你算!”
“看样子是许文焘买的单。”姜凯成说。
方芩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右口袋里有东西硌着,他掏出来,是姜凯成给的那张卡片。他顺着车窗缝隙随手扔出去,头一歪,睡着了。
下车时他走路有些发晃,被许文焘搀扶到房门口。
走廊灯一过十一点就自动熄灭,只有安全出口的灯牌泛着幽绿色的光。
许文焘被门口放着的一个大箱子绊了一下。
“这什麽啊?这麽大个箱子。”
方芩视线有些不聚焦,挤了挤眼睛,看见许文焘说的大箱子。
“迟云臣买的吧!帮我推进来,焘哥,我有点使不上劲。”
方芩开了门,箱子被许文焘推到玄关。许文焘转身离开去隔壁临时宿舍,方芩才跪在地上检查这箱东西。
收件人是他。
“又买什麽了啊?”
方芩嘟囔着打开箱子,等他仔仔细细看清箱子里的东西时,胃里霎时反出一股压制不下去的苦水,他来不及换鞋,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满满一箱,都是他放在家里的衣服,从夏天到冬天,短袖,毛衣,卫衣,羽绒服。
方韵一件不落地全都给他邮寄到这。
晚上他只吃了几筷子的菜,整个胃里全部充斥着液体。
刚开始吐的是掺着红酒白酒的未完全消化的食物。
他扶着马桶缓了一会,强撑着直起身,漱了漱口,刚要迈出卫生间,又觉得胃里一阵绞痛。
他吐了几次数不清,只记得最後已经吐不出什麽实质的东西,尽是又涩又酸带着血丝的胃液。
最後方芩是被来借洗发水的许文焘送去医院的。
许文焘敲了半天门,方芩始终没来开门。他预感不好,用身份证划开门锁,看见方芩抱着马桶已经不省人事。
又是洗胃又是挂吊瓶,方芩拉着他的手,一会哥一会姐,想起什麽喊什麽,看的许文焘心里一阵难受。
凌晨五点,方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扯着嘶哑的不像样的嗓子,对他说:
“千万别告诉迟云臣……”
“我知道。”许文焘别过头,不忍心看他,“你这人……姜凯成那王八蛋……”
“他不是王八蛋……他帮了我们。”方芩打断他,再次叮嘱:“千万,千万,别告诉他。”
大夫说他的食道和胃粘膜都有损坏,血糖值低的吓人,大夫猜测病人或许长时间未正常进食,肝功肾功指标异常,心律失常。
总的来说,方芩的身体不是经过这一顿酒就变得这麽差。
许文焘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糟糕透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