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我了?”他听见迟云臣低笑了一声,带着撒娇:“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迟云臣只是逗逗他,他以为方芩不会和他做这种腻歪的事,但过了一会,漆黑的屏幕里真的轻轻“啵”了一声。
之後便没了动静。
“宝儿?你怎麽了?”
方芩攥紧了裹在腰间的浴巾:“没什麽,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就这?”迟云臣放下心来:“我方芩什麽时候变得这麽黏人了?想我了?”
“……”方芩咬了咬下唇,“想让你跟我说说话,随便说点什麽都行。”
电话里传来迟云臣刻意变得柔和的声音,像在哄小孩:“和小祖宗说什麽呢……说我今天看见一只猫,比二宝还要胖,得有二百斤,蹲在台阶看了我半天,我还特意给它买了根香肠,结果大胖猫吃完就晃悠着大肥屁股跑了……”
迟宏达,方韵,他不知道还有谁的厌恶会突然出现。身体里的燥热和心里的窒息混在一起,只有听着迟云臣说话的时候,才能稍微喘口气。
方芩想着迟云臣蹲在地上喂猫的样子。
他想不通,为什麽喜欢一个人会这麽难。
他知道迟云臣是故意捡些轻松的话说,那些糟糕的,一个字都没提。就像他故意不提迟宏达的态度,不提方韵寄来的那箱衣服。
“哥。”方芩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我想你了。”
迟云臣的笑带着点痞气:“想我哪了?”
方芩没答,学着迟云臣摩挲着自己腰间的那道疤,他的呼吸渐渐乱了,还有压抑的丶带着哭腔的喘息。
迟云臣的笑声戛然而止。
“方芩?你在干嘛?”
没有回应,只有更清晰的丶混杂着隐忍呜咽的声音。
方芩闭着眼。
他想不通,为什麽他们在一起会这麽难。
“哥……”
他哽咽着,声音破碎,心里恐慌。
所有的思念全在这一刻顺着眼泪淌出来,转瞬间又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欲望盖下去。
“方芩,”迟云臣正经起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热……”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压制不住的喘息在粘腻的空间里翻涌,“你怎麽……还不回来……”
“操。”迟云臣低骂一声,背景音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你是要我命呢……”
迟云臣不遗馀力地叫着他的名字,宝贝,祖宗,乱七八糟的,胡乱的喊他,教他,哄着他,一遍又一遍。过了半晌,方芩慢慢站起来,对着镜子围好浴巾。眼睛还是红的,睫毛湿成一绺一绺。
他望着镜中那个被来回撕扯的影子,开了水龙头,把指头用肥皂仔仔细细洗干净。那股子灼人的热劲散了些,只剩下丝丝拉拉的疼。
水流声停了。
迟云臣问他:“好了?”
他的声音像在极力忍耐什麽。方芩觉得大半夜,这样真的很对不起他。
“好了。”
他捡起撂在一旁的手机,“对不起……我……”
“别说对不起,这有什麽对不起的。”迟云臣打断他,“不是,你是应该对不起我,这我还怎麽睡觉,小方芩倒是舒服了,剩我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只能自己等天明喽!”
“我不是……”
“乖乖等我,最多三天,我一定回去。”迟云臣说完刻意敛了敛声息,语气放得极轻:“等我回去,好好伺候你~”
方芩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了,只剩下瓷砖上的水渍,蜿蜒着看不到头。
注定是清醒的一夜。
【作者有话说】
是一辆痛苦又隐晦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