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库内勤潘宇对方芩很照顾,常给他带好吃的。
“早啊,潘宇姐!”方芩跟她打招呼。
“早!领导回来了,在办公室,让你来了去找他。”潘宇说完要走,又转身神秘兮兮地说,“他带的特産,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份沉的,放你桌子下面了,别让老黄看见,不然又得找你换。”
“谢谢姐!我这就过去。”
方芩看着他办公室上挂着的厂长办公室门牌,深吸一口气弯曲食指轻敲三下,走进去。
满墙的细贵药材标本晃了他的眼,两只蛤蚧悬挂墙边,被空调风吹得轻轻颤动,像极了迟云臣常拨弄的刘海。
宽敞的办公室不见人,方芩轻喊:“领导?”
“在这呢!”声音闷闷的,夹杂着衣物摩擦声,方芩懵了,人在哪呢?
“吱呀”一声,墙体开了道缝,迟云臣从隐形门後探出头:“进来,帮我一下。”
方芩没来过几次,不知道还有暗门。走进门後的衣帽间,二十平米左右,两面墙四排衣架挂满衣服,两排西装两排常服。踢脚线拆掉统统安上鞋柜,窗边还有个超大落地镜。
此刻方芩才意识到,自己狠心买下的衬衫对于迟云臣来讲有多麽微不足道。因为他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那个系着丝带的包装袋,商场柜员用她灵巧手指打出的漂亮蝴蝶结原封不动的绑着,看不出一点打开过的痕迹。
迟云臣左手拎着职业灰西服套装,右手拎着卡其色休闲连体工装,赤裸上身在镜前比较。
迟云臣很白,白到反光。身材也不错,称得上健硕,阳光勾勒出肌肉线条,给他精壮的身体镀上一层金。
他很羡慕这种成熟男人的身材,低头看看自己的牛仔裤白T恤,不自觉往後退,觉得自己有点土。
方芩轻声问:“怎麽了领导?”来公司後,他也改口,跟着同事一起叫领导。
迟云臣似乎不满意这个称呼,皱眉把衣服挂好,半裸着对方芩说:“没外人别叫领导了,怪生分的!”
“那我叫师兄。”方芩觉得师兄这称呼合适。
“你周六是不是要回学校?”迟云臣问。
方芩确实要回校考试,没在公司提过,正想问迟云臣怎麽知道,对方又说:“我听我爷爷说的,周六我也要去,一起吧,我开车接你。”
学校在南边郊区,方芩坐绕城公交要两小时。他家远,不好让迟云臣绕路。
“别了师兄,我家远,不方便。”
迟云臣不容拒绝:“没事,顺路。还有些给爷爷带的东西,你帮我拿。”
方芩只好点头说了声好。
“快,帮我看看穿哪件。挑半天了,西装太正式?这工装颜色是不有点不好看?”迟云臣又拿起衣服来回比。
方芩看不懂,胡乱指了一边:“这件好看。”
迟云臣顺手扔了西服,然後把连体工装递给他,方芩下意识接住,然後魔幻的一幕发生了。
迟云臣居然伸手解开了腰带,毫不见外地把西裤也脱了。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贴身半透明的布料包裹着男人的特征,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封闭空间,然後拿过方芩手中的连体衣穿上,动作行云流水,全程把方芩当售货员。
纵使过惯了集体生活的方芩,也受不了自家老板光溜溜这样的冲击,整个人僵硬的立在一旁。
穿好衣服,迟云臣又挑了双短靴,拉着方芩站在镜前整衣领,沉醉于镜中的模样。
“怎麽样,不错吧!”迟云臣自恋地问。
“嗯嗯,好看!”方芩回神,连连点头敷衍:“师兄,你身材挺好的。”
方芩轻咳一声,想提一嘴工作,但看他这样,方芩实在是说不出口,“没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好,回去把你家位置发我。”
方芩快步离开这狭小灼热的空间,长长呼了一口气,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再调查一下老师讲话的可信度。
原本想问的几句话,因为迟云臣的过度‘坦诚’,让方芩硬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迟云臣放松身体,站在镜前,嘴角上扬。他本不用周六去学校,甚至不用去学校,去家里更方便。但听说方芩要回校,他毫不犹豫要同行,还下意识逗方芩,看他发愣。
他就是故意的。
因为他昨天又和迟宏达吵起来了。
迟宏达得知他把方芩安排在仓库气的破口大骂,“我好说歹说把他劝去你公司,结果你就让他看库房?”
他费尽心机的带着方芩,主要是想和老爷子缓和关系,证明他没有刻薄方芩。
还有另外一点。
他得盯着方芩。
他要看这个人畜无害的小恶棍能装到什麽时候。
咬过人的狼狗又怎麽会轻易变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