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臣低头看了一会被咬得湿漉漉的布料,随即一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抄起手边的沙发毯径直冲出屋。
李信和许文焘面面相觑,从他们进门到现在,还不到十分钟,却仿佛度过了一个半小时……
正是一部电影的时长。
方芩带着一腔怒火跑出迟云臣家,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外套里头穿的是睡衣,手机也没拿,钱也没拿,二宝也没跟他走,轻手利脚什麽都没有。
看吧。
一时的昏聩,交付真心,最後换的就是个这样的下场。
没了工作,没了脸面,没了……爱。
现在的场面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接受起来也容易一些。
他恨死带他进来的保安,究竟是抱着什麽心态,带着他在这大到该死的小区兜圈子。以至于,末了,他都不能潇洒离开,反倒十分滑稽的迷了路。
旁人家张灯结彩,喜迎新年。
他是薄衣蔽体,打回原形。
他走的累了,大口喘气,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见到了木制指示牌,按照图中指引,迷迷糊糊找到大门。回眼忘了一下这恼人的无底洞,最後决绝地回头,准备离开。
“是方芩吗?”
一个声音从身後传来,他循声望去,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朝他走过来。
“姜经理。”来人正是姜凯成。
出于本能,过年了就要拜年,他一声‘过年好’即将脱口而出,联想到以後都不会再臣成工作,也不会再和这人有任何接触,硬是让他憋了回去。
好个屁,没好。
“你也住这?”姜凯成问,“哪栋啊?”
听姜凯成的意思,他也住这,这些人的品味,倒是极其一致。
细细想来他産生这种疑问也正常,毕竟方芩现在只穿着睡衣,套个短款羽绒服,像极了临时出门买包烟。
方芩胡乱报了个楼号,不想再跟他多说。
“那姜经理,你先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你的脚……”
顺着他的视线,方芩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脚踝上殷红的血迹已经干涸,米白色的裤脚边缘也蹭上一些,红的发艳,十分骇人。兴许是和迟云臣推搡的时候被碎盘子刮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管他有没有事,有事也是活该。
他无心顾及这些,摆摆手,“没事。”不成想伸出的手上也都是血迹。
“我家就在这”姜凯成伸手指向旁边的一连排房子中的一间,问:“要不你先去我那,给你消消毒?你穿的也有点少吧?”
方芩一刻钟,一秒钟都不想和这些人再産生任何接触,他紧忙拒绝,但片刻後,还是向他发出求救:“姜经理,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当然了。”
他想到自己这一身装扮回不了家。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唯一不会嘲笑他,并且能指望的就是李信。饶是影响到他和许文焘的二人世界,他也得打,真没办法了。
他要是这副样子回了家,方韵会提刀杀了迟云臣的。
他心中默默祈祷李信还在京溪,伸出那只干净的手,接过姜凯成递来的手机。
只不过,没等他打出去,就被喊住。
“方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