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芩简直一模一样。
看着就让他心疼。
他想起第一次在KTV见到方芩时,嘴角挂着血丝。那时候他觉得这小子真野。
他摸了摸嘴角。
这样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怪疼的。
今天方芩一定是去替他善後,给他求情。
那他呢?
工作上积压的问题,他没有能力处理。他把方芩逼到墙角,像个只会撒泼的疯子,欺负最心疼他的方芩。
无数曾经质疑过他的声音,前仆後继地出现在他耳边。
“这车卖的钱,你一分不留?全要拿去开公司?”
“什麽啊!就租了个破厂房!”
“不好意思,臣成这个公司没听说过,以後需要会联系你的。”
“你现在不挺好吗,怎麽还要去山里开公司?”
“那麽多大公司都不敢干的事,你去就能成了?”
“……”
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好好的艾叶厂不做,非要来库山学刘权实现什麽宏伟目标。
他想起车里还放着给方芩买回来的点心,那家店是新开的,最近风很大,公司女同事有好几次为了这家的面包午休迟到。
他昨天下午排了好久的队,站的膝盖都发酸,但他总觉得方芩会喜欢吃这个。
一想到他,迟云臣便也不觉得有多累。他把面包带到家里,放进冰箱冰着。今天一早又带到库山。怕放坏里边塞了好多冰袋。
但三伏天在车里这麽闷了一下午,现在大概已经馊了。
方芩吃不到了。
二宝把大脑袋搁在他膝盖上,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传来。
他伸手摸了摸狗的耳朵。
想起方芩骂二宝的话。
“再咬人就把你送走”
迟云臣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放开,再攥紧再放开。
不能送走二宝,更不能让方芩走。
他什麽都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方芩。
公司没了,钱没了。都不重要。
但方芩不行,他只有一个方芩,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他猛地站起来冲出门。
他沿着厂区大路跑,汗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方芩能去哪?去旅店?还是去了火车站?
这麽晚了,村里黑灯瞎火的,这孩子也不知道能跑去哪。
他越想越害怕,他怕方芩走掉,也怕方芩因为他刚才发的疯对他失望。
但当他跑到厂区大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是方芩!
迟云臣的脚步猛地顿住,眼泪不可控制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