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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狮子头和软兜长鱼（第3页）

“叔叔，没关系，我都理解！”

“我不理解！”迟云臣猛地拽住方芩胳膊，扬唇一笑，问迟茗山：“朋友？他是我什麽朋友？”

迟茗山被问得一愣，半晌才含糊道：“我……我刚才没反应过来，顺嘴就说了……”

“你能没反应过来？你能顺嘴？”迟云臣剜了他一眼，“你当我傻子呢？”

“臣哥，行了。”方芩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轻声安抚，“周总是外人，那麽介绍很正常……”

“你闭嘴！”迟云臣把他搂过来，当着秦屏和迟茗山的面，狠狠亲了一口，“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什麽关系吗？就是这种关系！”

迟云臣声音拔高，又理直气壮询问方芩：“我们光明正大谈恋爱，怎麽就不正常了？像他这样藏着掖着才算正常？”

迟茗山的脸色沉了下来，後退一步：“我没说你们不正常！老周那种人，思想传统嘴巴又大，我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

“不能什麽？不能说你儿子是同性恋？”迟云臣冷笑，“是我今天太好说话了吧！刚才那副嘘寒问暖的样子，全是装的吧？”

“我怎麽装了？”迟茗山也动了气，“我能坐在这里跟你们吃饭，能让他来家里，还不够吗？你非要我把‘我儿子喜欢男人’做成条幅挂在家里你才算满意？”

“迟茗山！”秦屏在中间喝住他，“有话好好说！”

方芩也拉着迟云臣：“别生气，我没事，快坐下好好说！”

可迟茗山的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引线的炮仗。

迟云臣瞬间变了脸色，质问迟茗山：“你是觉得今天在这和我们吃饭，给了我天大的面子？”

迟茗山捂着心脏指着门口：“你能不能讲点理，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做生意容易吗？哪有那麽多好事都能顺着你的心！”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儿子就是个同性恋，你儿子就是喜欢男的，这就是你的优秀基因！当初你自己舒服了，生我的时候怎麽没问我愿不愿意？”

迟云臣这句话不仅伤了迟茗山，也羞辱了秦屏。

秦屏喊道：“迟云臣，你没完了？”

方芩照着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下：“你差不多得了！”

迟茗山的脸涨成猪肝色，“你这个……混账东西！”他抓起桌上的骨碟就往地上摔。

骨碟坠地的脆响猛地扎进方芩耳孔里，清脆的声音顺着耳道直往天灵盖冲。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往迟云臣身前扑，胳膊刚擡到一半，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了，迟云臣挡在他身前，把他撞的一踉跄，柔软的腹部磕在迟云臣的胳膊肘上，刚吃过的饭顺着胃壁往食管里涌，钝痛感瞬间袭来。

秦屏在一旁红了眼，拉着他的胳膊说：“方芩，你赶紧把他拉走……”

方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耳边全是几人的争吵，他现在真的太瘦了，使不上力气，拉不住迟云臣。只是一时脱手的功夫，迟云臣就冲到饭桌旁伸出胳膊不管不顾地把手边餐盘全都扫到地上。

“你不是砸吗！都砸了吧！”

高档瓷器碎裂的声音，自带一种令人矛盾的美感。清脆，冷冽，碎裂时的每一声都带着不可逆转的清透。

瓷片落地的脆响还没散尽，迟云臣已经攥着方芩的手腕往外冲。走廊里的地毯能削弱他的脚步声，却吸收不了他浑身的怒气，方芩手腕骨头被他捏的生疼。

“你别这样。”方芩挣不脱他，只能被他拽到停车场：“你跟个疯子似的干什麽啊！”

迟云臣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他，怒火又牵连到他：“我是疯子？”

“不然呢？他又没说什麽过分的话！”方芩的呼吸有些乱，胃里的钝痛还没消，“你听听你都说的什麽？做子女的，怎麽能那样跟长辈说话？”

“这在你眼里这就叫‘不过分’？”迟云臣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替你争了公道就错了？”

“我……”方芩无言以对。

迟云臣继续说：“还是你也觉得咱们俩的关系上不得台面。”

“不是……”方芩脑子像被什麽东西缠着，“年纪大的人，思想转不过弯很正常……”

“正常？”迟云臣甩开他的手，後退半步，全是失望，“他这样是正常？”

方芩被问得胸口发闷，鼻子发酸。他想说不是的，可喉咙像被堵住，脑子发沉，嘴也跟不上心思，半天挤不出完整的话。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