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不得了。
他讨厌方芩的抛弃,讨厌方芩的突然离开。
天知道他送方芩走时的心情。
他从那天醒来之後,就在故作轻松。
方芩拒绝他的夹菜,拒绝他送他到车站,拒绝他给戴围巾。
连他最爱吃的排骨,都没吃两口。
自己在雪地站了那麽久,方芩竟然都没问问他,冷不冷。
如果他穿的更少,方芩会不会下车抱住他,告诉他不回家了。
会不会抱住他呢?
可能也不太会。
方芩不是情绪外放的人,他会看他可怜,然後装作不经意的抱怨:“看吧你,又臭美!冷吧!”
他就应该把方芩锁在这间破旅店,不管怎样,最起码屋子里能暖和一点。
但他怎麽能。
方芩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和对他示好的逃避,他怎麽能再继续给他施加压力。
况且抛开别的,他要是把他关在这。
方芩一定会……一定会打死他。
可能是前半生太顺了,方芩打破了他“被全世界友好对待”的幻想,享受到从未遇到过的被抛弃的恐惧。
他又猛吸了一口烟。烟头燃着,明灭间,烟灰变长,直直地向下戳着。
迟云臣慌忙寻找弹烟灰的器具,怕这不知死活的火光烫坏方芩的毯子,他回来还要盖。
但是,手边并没有。方芩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盖着毯子躺在他身边。
从方芩住进这,他就没再屋里抽过烟了。
就算他不在,也处处是他的痕迹。
迟云臣把烟杵在地上拈灭,打过蜡的木地板留下一个圆圆的印记,他用旁边的棉拖鞋盖住印记,仿佛一些没发生过。
“我说没说‘我喜欢你’?”
他不断思考这个问题。
他记得是说了的,他好像抱着方芩,贴着他耳朵说了这句话。
“不应该啊!”
“说了他怎麽能跑呢?”
“说了不应该回应我吗?”
“方芩也是喜欢我的啊!”
是!方芩也喜欢他,在他因为被迟宏达骂,抱着他哄他时候,他就确定了。
“但他为什麽走呢?”
他难以理解为什麽方芩会选择离开,这种不理解让他陷入自我怀疑的同时,也更加生气。
那就是他没说,他醉了,记错了。
“那我没说,他为什麽走呢?还怪怪的。”
迟云臣翻开手机,想直接问方芩。
究竟我说没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