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香草学院,本应是学员们吐纳练功、朝气蓬勃的时刻。
然而今日的晨练广场,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和不安,学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瞟向学院大门的方向,议论的焦点无一例外,都是那个已然成为传奇的名字——李辽草。
“听说了吗?贤名长完了!他们家都完了!”
“何止!宫里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皇上给李辽草跪下了!”
“公主的病真是他治好的?就…就吸了口气?指了一下?”
“妈的,以前真是看走眼了,这哪是废材,这分明是神仙下凡来体验生活的吧?”
“嘘…小点声!王霸天来了……”
只见王霸天褪去了上衣,露出不算精壮甚至有些虚白的上身,背上背着几根粗糙带刺的荆条,荆棘尖刺甚至在他皮肤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血痕,他跪在马车必经之路的中央,低着头,一副痛心疾、任打任罚的模样。
这副“负荆请罪”的架势,与他往日嚣张跋扈的形象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看得周围学生目瞪口呆。
王老古在一旁看着儿子,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这是他能为儿子想到的、唯一可能博取一线生机的方法——示敌以弱,极尽卑微。
他反复告诫儿子:“记住!无论他怎么嘲讽、怎么羞辱,甚至打你骂你,你都给我笑着受着,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定要让他把气出了,我们才可能有机会,逃是逃不掉的,我们要面对。”
李辽草的皇家马车甫一停下,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学生们远远围观,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好奇和恐惧。
院长王老古早已等候在门口,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马车帘子掀开,李辽草在黄盖的护卫下,慢悠悠地走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路中间、造型别致的王霸天。
李辽草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极其玩味的笑容,他踱步到王霸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哟?”
“这不是我们香草学院鼎鼎大名的王霸天,王少爷吗?”
“怎么?今天换风格了?”
“不玩仗势欺人,改玩苦肉计了?”
王霸天身体一颤,强行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恐惧,抬起头,努力挤出谄媚卑微的笑容,声音都带着刻意的颤抖:
“李…李高人!李大哥!”
“以前都是我王霸天有眼无珠!”
“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
“我就是个屁!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废物一般见识!”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力磕了个头,背上的荆条晃动着,又扎进去几分,疼得他龇牙咧嘴,但笑容却不敢减少分毫: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您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以后我王霸天就是您脚下的一条狗,不不是你的座便器”
“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番话说得极其流畅,显然是排练了无数遍,那副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模样,与他往日简直判若两人。
周围的同学都看傻了,一些曾经被王霸天欺负过的人,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扭曲的快意。
李辽草看着他这副模样,又看了看王老古,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了。
“啧啧啧,能屈能伸啊王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