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不敢回卧室,只好蜷缩在客厅沙,用毯子把自己裹紧。我不敢关灯,让客厅所有的灯都亮着,仿佛光线能给我一些可怜的安全感。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睡着了,但又好像一直清醒着。我感觉到身边的沙垫微微塌陷下去一点,就像有人坐了下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淡淡腐败气息的“存在”靠近我的后背,像以前李明从后面抱住我一样。
但没有重量,只有刺骨的寒冷。
一个冰冷的东西,像手指,又像别的什么,轻轻划过我的后颈,顺着脊椎一路向下。没有实质的触碰,但那冰冷的触感却清晰得让人头皮麻。
我吓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了。我不敢动,不敢睁眼,生怕一转身就看到无法承受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那冰冷的触感和塌陷感消失了。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气,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
沙上除了我,空无一物。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血腥和焦糊的怪异气味。不,不能想味道,我命令自己停止联想。
我看向手机,它安静地躺在茶几上,屏幕漆黑。
天快亮时,我才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被刺眼的阳光唤醒。全身酸痛,像被打过一顿。我第一反应是抓起手机——没有新短信。一切正常。难道昨晚真的是一场噩梦?因为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
我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让生活回归正轨。我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餐,虽然食不知味。我打开电视,让房子里有点声音,驱散那死寂。
白天平静地过去了。没有短信,没有敲门声。我开始真的相信,那只是压力导致的崩溃。我甚至开始计划联系心理医生。
傍晚,我出门去附近的市买点东西。走出楼道,夕阳西沉,天色昏暗。小区里人来人往,充满生活气息,这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就在我走到小区门口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不是短信,是电话铃声。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老公来电”。
我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周围是下班归家的人群,孩子的嬉笑声,小贩的叫卖声,但这一切声音都仿佛离我远去,只剩下那个疯狂震动的手机和那个刺眼的名字。
我该接吗?还是该扔掉它?
鬼使神差地,我滑动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我没有说话,只是屏息听着。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嘶嘶啦啦的电流杂音,像是信号极差。然后,杂音中,传来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李明的声音,但扭曲、断续,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或者……极深的地方传来。
“老婆……我……好疼啊……”
声音里带着一种非人的痛苦和压抑的呻吟。
“身体……碎开了……拼不回去……”
“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我好冷……这里好黑……”
“回来……找你……陪陪我……”
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隐约的、金属扭曲摩擦的尖锐声音,就像……车祸现场的回响。
我猛地挂断电话,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它连他死前的痛苦都知道!那个声音里的绝望和痛苦,真实得让我颤栗。
我东西也没买,失魂落魄地跑回家,反锁上门,用尽全身力气抵住门板。完了,它真的回来了。不是恶作剧,不是幻觉,它是冲着我来的!
夜晚再次降临,真正的折磨开始了。
家里的电器开始出现异常。灯会毫无征兆地闪烁,明灭不定。电视会自动打开,屏幕上满是雪花,出刺耳的噪音。水龙头会自己拧开,哗哗地流着冷水。
最可怕的是我的手机。它不再安静,屏幕时常会自己亮起,显示着“老公”的短信,内容越来越诡异,不再仅仅是下流话。
“墙上那张合影,你笑得很开心嘛。”——我抬头,看到墙上我和李明的结婚照,我的笑容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沙底下,你掉了一支口红。”——我下意识地看向沙底,黑暗中,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是我上周确实找不到的那支。
“卧室的窗户,关紧点,风大。”——我冲进卧室,窗户果然开着一条缝,冷风正呼呼地灌进来。可我明明记得关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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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在这里!在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它能看到我,能知道我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能操控这个房子里的东西!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恐惧变成了某种绝望的愤怒。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它想要什么?是我的命吗?像那些怪谈里说的,拉我去作伴?
我对着空气嘶喊:“滚!滚出去!你已经死了!李明!你死了!”
喊声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但手机屏幕亮了。
“死?是啊……我死了……但你呢?”
这句话让我毛骨悚然。什么意思?它是在威胁我,要杀了我?
接下来的短信,让我彻底明白了它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