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薄雾未散,小宫女怀揣着沉甸甸的金戒指,捧着竹篮往御花园而去。
她低垂眉眼,脚步却比往日轻快许多,穿过九曲回廊时,刻意绕开了巡逻的侍卫。
御花园内,晨露未曦,各色花朵沾着水珠,在晨光中摇曳生姿。
小宫女装作专心采撷夜合花的模样,指尖在花瓣间轻轻摩挲,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
园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她走到那棵老槐树下,这是时宜与暗卫约定的联络点。
老槐树斑驳的树干上,几道刻痕交错,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
她将金戒指小心地塞进树皮的裂缝中,又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蝴蝶的帕子,轻轻搭在树枝上。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意味着有重要信息传递。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仍在剧烈跳动,深怕被人现。
强自镇定地继续采摘夜合花,直到竹篮装满,才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么早,在忙些什么?”
小宫女浑身僵硬,缓缓回头,只见刘子行的贴身太监赵福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强作镇定地福了福身。
“回公公的话,漼姑娘让奴婢来摘些夜合花。”
赵福狐疑地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竹篮和树枝上的帕子,突然伸手将帕子扯下。
“这帕子倒是精致,莫不是哪个相好送的?”
小宫女脸色煞白,却只能强装羞涩。
“公公说笑了,这是奴婢自己绣着玩的。”
赵福冷哼一声,翻看着帕子,突然现帕角绣着的漼氏家徽,脸色骤变。
他一把揪住小宫女的手腕。
“好啊!竟敢私通外人,走,跟咱家去见太子殿下!”
小宫女拼命挣扎,竹篮摔落在地,夜合花散落一地。
另一边,时宜在寝殿中坐立难安,不时望向窗外。
自派小宫女去御花园后,她的心就悬了起来。
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她心中一紧,悄悄走到门边。
不多时,便见赵福拽着小宫女,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来。
小宫女被推进寝殿时,裙裾撕裂的布料还在簌簌飘落,半边脸颊肿得紫。
时宜攥紧床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只能强撑着虚弱姿态颤声问。
“这是怎么了?”
赵福嗤笑着将染血的帕子掼在桌上,金戒指硌得桌面出脆响。
“漼姑娘装得倒是像!您这宫女私通外人,证据确凿,您说该当何罪?”
时宜指尖微微抖,目光扫过帕子上歪斜的漼氏家徽。
分明是小宫女前日缠着她学刺绣时的习作。
“公公怕是误会了。”
她声音平稳如古井无波。
“戒指是我赏的,帕子也是她亲手所绣。整日随侍左右,哪有机会私通?”
赵福正要反驳,门扉轰然洞开,刘子行黑着脸踏进来,玄色衣摆扫落案上茶盏,滚烫的茶水在绣着并蒂莲的桌布上晕开暗沉的痕迹。
“时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捏着金戒指的指节泛白,目光如淬毒的箭。
时宜瞥见角落里小宫女蜷缩的身影,喉间泛起腥甜,却仍保持着端庄仪态。
“殿下,深宫之中我唯有她可信。若你不信,大可彻查。只是为这点小事兴师动众……”
话音未落,刘子行突然拍碎桌角,木屑飞溅。
“彻查?老槐树下的暗号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