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时宜已经将能想到的话题都说了个遍。
刘子行却依旧神采奕奕,连打哈欠都要捂嘴,生怕被时宜觉得失礼。
"今夜与时宜相谈甚欢,若不是怕扰了时宜休息"
他恋恋不舍地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个香囊。
"这是我亲手做的,时宜莫要嫌弃。"
时宜接过香囊,指尖触到歪歪扭扭的针脚,几乎要怔愣。
她强笑着说。
"殿下费心了。"
刘子行一步三回头地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时宜望着手中香囊,目光冷了下来。
而此刻书房内,阿彻终于破解了符文的秘密。
他按照特定的顺序按下符文,只听一阵齿轮转动的声响,暗门缓缓开启。
密室中依旧弥漫着诡异的光芒,那些描金木箱在烛光下泛着神秘的色彩。
阿彻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指尖触到冰凉的木箱,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而寝殿外的回廊下,更鼓声沉沉响起,三更已至。
帛书边缘缠着褪色的金线,展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彻借着蓝光,看清上面的朱砂字迹。
"戚真真与赵腾暗通款曲,图谋篡权。若局势危急,可凭此诏,将戚氏母子就地正法"
他的心猛地一沉,戚真真乃是前朝贵妃,圣宠正隆,而赵腾不过是个阉人,皇帝防他的意义何在呢?
阿彻的手指微微抖,想要将帛书带走,却现帛书与檀木架间有暗扣相连。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中一惊,迅掏出怀中的炭笔,将帛书内容草草记在袖中布料上。
慌乱间,他碰倒了旁边的描金木箱,箱盖上的「天干地支锁」符文亮起刺目的紫光。
"哐当——"
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书房炸开。
阿彻扯下衣襟堵住锁孔,翻窗逃离时,不慎碰倒了书架上的青铜烛台。
几乎与此同时,刘子行的脚步声已在门外响起。
另一边,时宜屏退宫女,在烛火下展开密信。
信纸上只有一个"妥"字,是阿彻事先约定的暗号。
她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抖,立即招来暗哨。
"去书房,让阿彻即刻撤离!"
暗哨领命消失在夜色中时,她望着窗外浓重的乌云,突然想起周生辰常说的话。
"越是接近真相,越要如履薄冰。"
刘子行推开书房门的刹那,冷风卷着未燃尽的信笺碎片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扫过倾倒的烛台,瞳孔骤然收缩。
"来人!封锁书房,一只老鼠也不许放出去!"
当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纸,看到上面残留的朱砂字迹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密室内,刘子行望着满地凌乱的血迹,以及被翻动过的帛书,终于明白时宜为何突然邀他品茶。
他握紧佩剑,剑身上倒映着他扭曲的脸。
"好个调虎离山戚真真赵腾"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阴鸷的光。
回到寝殿,刘子行瘫坐在太师椅上,盯着手中香囊怔。
他狠狠将香囊摔在地上,从中抽出微型密信,冷笑出声。
"时宜,你以为拿到帛书就能制我?可惜,你看到的不过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按下某个机关,暗格中缓缓升起一个玉盒,里面躺着半截断箭。
那是多年前周生辰在战场上折断的箭矢,也是他复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周生辰,漼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