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皇宫金銮殿内,鎏金蟠龙柱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将龙椅上皇帝的脸色映得青一阵白一阵。
当八百里加急战报摔在丹墀上的瞬间,殿外呼啸的北风仿佛都被这股怒意震慑,连檐角铜铃都不敢出声响。
"小南辰王周生辰!"
皇帝猛然掀翻手边的玉盏,碎瓷与琥珀色的酒液溅在青砖上。
"朕的次子重伤未愈,如今连凛儿也被生擒!"
话音戛然而止,他颤抖着将战报上"生擒魏朝太子拓跋凛"的朱砂字迹揉成团,指节深深掐进龙椅扶手上的饕餮纹里。
阶下群臣噤若寒蝉,唯有宰相裴昱上前半步,宽袖扫过满地狼藉。
"陛下息怒。小南辰王用兵诡谲,此次折损五万铁骑已是惨痛教训,若再贸然兴兵"
"住口!"
皇帝拍案而起,冕旒剧烈晃动。
"朕乃堂堂大魏皇帝,竟要在南辰王面前低头?"
他猛地扯开龙袍领口,脖颈青筋暴起。
"传旨!即刻备马,朕要亲率二十万大军踏平西洲!"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劝阻声。
户部尚书膝行两步,额头贴地。
"陛下三思!今岁黄河泛滥,三州赋税锐减,此时用兵恐"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冷笑截断。
"赋税?"
皇帝居高临下扫视群臣,眼中满是嘲讽。
"等小南辰王的铁骑踏破雁门关,你们还能守着账本过太平日子?"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猩红的血迹溅在明黄龙纹袖上,更添几分狰狞。
老将赵崇终于忍不住出列,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陛下,臣愿领五万精兵夺回太子!但臣恳请先派使者探清南辰王虚实。"
他布满伤疤的脸上写满忧虑。
"当年周生辰单骑入柔然王帐,三日便让草原各部歃血为盟,从此西洲边境再无战事。此人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
皇帝抓起案上的战报狠狠掷向赵崇。
"你是要朕学先帝,被他北陈逼得签下屈辱条约?"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
"凛儿才弱冠之年,在北陈地牢里不知受了多少苦烈儿至今还在病榻上,朕的两个儿子"
整个大殿陷入死寂。
唯有殿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一下下叩击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良久,裴昱再次开口,声音低而坚定。
"陛下,臣以为可先派使者议和。以朔方城及周边两城为饵,试探南辰王底线。若他狮子大开口"
他顿了顿。
"我朝亦可争取筹备兵力的时间。"
"筹备?要筹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