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刚走出冷宫,就被刘子行派来的内侍拦住。
“漼姑娘,陛下在书房候着您。”
内侍的声音尖细,眼神却像淬了冰。
“他说,‘牵机引’已经备好了。”
她攥紧袖中的帕子,那上面还沾着周生辰咳出的血。
走进书房时,刘子行正把玩着个青瓷小瓶,见她进来,便将瓶子抛到半空又接住,动作里满是戏谑。
“想好了?只要点头,这解药现在就给你。”
时宜的目光落在那小瓶上,瓶身剔透,里面的药液泛着诡异的碧色。
那该是能暂时压制千蛛蛊的“牵机引”。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掐进掌心。
“我要先见周生辰,亲手喂他服下。”
“急什么?”
刘子行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里都是算计。
“大婚当日,我自会让你们见面。毕竟,得让他亲眼看着你嫁入皇家,才算是断了念想。”
他忽然将瓶子扔过来。
“拿着吧,权当是我给的聘礼。”
瓷瓶砸在时宜怀里,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渗进来。
她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别耍花样。你的侍女还在我手里,周生辰的副将也被看押着,你若不听话……”
“我知道。”
时宜打断他,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书架最上层藏着个紫檀木匣,锁扣上刻着北狄的狼形纹章。
与那日在暗格里见到的密信火漆一模一样。
当夜,时宜借着送药的名义重回冷宫。
周生辰正靠在墙角调息,腕间的青纹已蔓延到手背,蛊虫似乎察觉到药液的气息,在皮肉下疯狂窜动。
“他给的?”
他望着她手中的瓷瓶,眉峰紧蹙。
时宜拔开瓶塞,一股腥甜的气味涌出来。
她用银簪沾了点药液,在烛火上烧了烧,簪头竟泛起黑痕。
“有毒。”
她声音颤,将瓶子狠狠砸在地上。
“他根本没打算给你真的解药!”
周生辰却笑了,笑声牵扯起胸口的痛,又咳出一口血。
“我早料到了。”
他从枕下摸出张叠得整齐的羊皮纸,展开时,上面密密麻麻画着皇宫的布防。
“萧晏已经联络上旧部,今夜三更会在西华门外接应。这是密道图,你从御花园的假山下走,那里守卫最松。”
时宜的指尖抚过图纸上标注的“冷宫”二字,忽然抬头。
“那你呢?你的蛊毒……”
“我自有办法。”
周生辰握住她的手,将一枚青铜令牌塞进她掌心。
“这是调兵符,你带去给萧晏,让他按兵不动,等我信号。”
他忽然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