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出口,周生辰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
金荣,契胡出身,当年先帝平叛时立下战功,被封为太原王,手握一方兵权,也是刘子行最得力的臂助,手上沾过不少忠良的血。
自刘子行倒台后,此人便称病闭门,虽未销声匿迹,却也行踪诡秘。
“你怎么想起问他?”
周生辰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探究。
“前几日在别院整理旧物,看到他送的帖子。”
时宜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得像羽毛。
“总觉得此人野心勃勃,他的女儿如今还是宫中的金嫔,若不加以提防,怕是后患无穷。”
她没说的是,此刻握着银匙的手指正在微微颤。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金荣当年帮着刘子行,从来不是为了效忠,而是看中了刘子行对权势的渴望,更想借着扶持新帝,让自己的女儿金嫔登上后位,届时他便能以国丈之尊掌控朝政。
那个雪夜,刀光映着他狰狞的笑,他对被押的周生辰说。
“小南辰王,你护的这江山,不如让我金家坐坐,我女儿日后可是皇后。”
周生辰看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温声道。
“你不必担心。”
他放下碗筷,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白梅。
“我已让人盯着他,此人虽称病在家,府中却频频有密使出入,定在谋划什么。”
时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上一世,金荣正是借着女儿在宫中的势力,一边让金嫔吹枕边风拉拢刘子行,一边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刘子行对帝位的野心,在金荣“助女成后”的诱惑下,才一步步膨胀,最终与周生辰反目。
“他会不会……联合藩王异动?”
时宜轻声问。
金荣与几位手握兵权的藩王素有往来,这是她上一世临死前才看清的布局。
周生辰转过身,眸色深沉。
“藩王若敢异动,便是谋逆。”
他走到她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
“放心,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底下。”
时宜点点头,却仍有些不安。
她知道金荣的隐忍,上一世此人能在刘子行倒台后迅接管部分势力,甚至逼得幼帝下旨封其为太师,绝非易与之辈。
晚膳后,周生辰去了书房处理军务,时宜坐在灯下看书,却总也看不进去。
成喜端来安神茶,见她频频走神,忍不住道。
“姑娘,您是在担心金荣吗?王爷那么厉害,肯定能镇住他的。”
“我知道。”
时宜合上书卷,望着窗外的月色。
“只是觉得,此人狼子野心,不除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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