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自己也算混上了名分。
银清压不住笑意,将手机平放在胸口,晃着躺椅问:“你不怕我自由後卷着那些金子跑了?”
“我更怕你在这再困上千八百年,关疯了可怎麽办。”岑让川眼角馀光瞥见通知栏绿泡泡图标又在闪烁,收回目光接着说,“况且,我还有一技之长。你要是得到这笔钱能过好接下来的生活,我只会替你感到高兴。”
他困在这千年,要是枷锁解开,分身全都重归主体,他从此无拘无束,荣华富贵一生,也是他该得的。
“噢,对了。”岑让川犹豫一瞬,仍是选择说出口,“其实宅子里的钱不是我给自己留的。而是给你的。”
银清听到这,微微瞪大眼睛。
那是给他的安身钱。
前世,遥远的前世。
银清死因不是他想的那样,她不信他。
政事私事混杂,加上那个时代祸乱丛生,巫邪之术盛行。
他在她身边出谋划策,如利剑出鞘,得罪过不少人。
宠爱日甚,後宫无主。
他没名没分,只是谋士,却霸占了她所有目光。
只要有他在,她後宫那些莺莺燕燕皆会被他光华所掩盖。
他愈出挑,便越会被盯上。
朝中大臣拿他生辰八字,行事作风等等找事。
後宫刀枪剑影,硝烟无形。
在他死前有段时间,看到他疲惫的身影,她已经动了想把他送出去的念头。无关情爱,只是惜才。
亲自动手那天,外界他的巫蛊传言已经压不住。
衆口铄金,说他是阴命,能成为各种禁术的药引。
在这种谣言鼓动下,他迟早会死。
那就不如死在她手里。
胸口一剑。
脖子一剑。
她望着他死去,吩咐将他还未凉透的尸身拉去乱葬岗。
可实际上,她已经给他准备好退路。
一瓶鲛人血。
海边捕上来的那条鲛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是她留给他的退路。
她早早谋划好全程,让心腹带他去她为他准备好的棺椁里。
只要棺盖盖上,鲛人血与复生禁术便会同时啓动。
他会长命百岁,富贵荣华过一生。
兴许哪天,她们还会重逢。
一切都计划得很好。
如果中途没有出现差错,没有出现那夥盗墓贼,撬开棺椁。
她们之间,或许是另一番光景。
主屋小楼呆久了过于闷热,不得不开窗通风。
外面风雪裹挟银杏叶飞进来,落在她手边。
背後的人也慢慢拥紧了她,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带着涩意的双眼埋进她的肩膀。
电脑屏幕暗处映出她们的身影。
岑让川伸手摸了摸他的墨发,随即摸了摸他的耳尖,最後落在他环绕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