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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第4页）
馀淼淼几乎可以听见那声音中夹杂的急促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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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为了不被人群冲散，两个人一直紧紧握着手。
他们往人少的地方走，转了几个弯，路旁的建筑变得低矮。
临街多是两层的楼房，有餐馆也有普通民居，是A市随处可见的老街区。
天空飘下零星的雨丝，气温更凉。
江澄一看着地图，“穿过这条街，就能回到饭店。”
“雨马上就要变大，我们得快点。”
他没等到回应，侧头看馀淼淼，却见她怔怔看着前方。
江澄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到了一个路牌。
他念出路牌上的字。
“文楚路。”
“文楚路。”
馀淼淼重复一遍。
她忽然向前走去，江澄一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他看着馀淼淼从快步走，到小跑，又变成奔跑。
在秋夜的冷风里，外套被吹得鼓胀，猎猎作响。
馀淼淼跑得气喘吁吁，脸色通红，停在一家店铺的街对面。
江澄一打量这家店铺。
一家很普通的早餐店，招牌挂着【薛记早餐】四个大字，玻璃门上锁，已经歇业。
江澄一回想起猫猫乐公告中的内容。
馀见青去世後，名下的店铺被转给其母馀素华，那家店铺，似乎就在市中心。
他猜到了什麽，心中一动。
再看馀淼淼，她不知何时仰起头，怔怔看着店铺二楼的窗口。
那里应该是店主一家居住的地方，窗口黑洞洞的。
她一动不动，看了很久。
江澄一一直站在她的身旁，没有提醒，也没有动作。
雨丝细密起来，在馀淼淼的脸留下点点水渍。
那件单薄的外套也很快被打湿。
可她却像没看见一样。
江澄一把冲锋衣脱下来，盖到馀淼淼身上，又把帽子翻到她的头上。
馀淼淼被惊醒，转头看了江城一眼。
暗光下她的眼睛近乎纯黑，涌动着一些莫名的情绪，幽幽的像无月夜下泛起波澜的湖水。
这一眼持续的时间很长。
长到江澄一以为馀淼淼有什麽话要说。
可她只是慢慢转回去，继续望着二楼。
“这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房子。”
馀淼淼突兀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里以前是一家面包店，我妈妈开的。”
“下面是店面，上面住人，面积很小，只摆得下一张床，我们在这里住了六年。”
“开店很辛苦，她总是天没亮就起床工作，但下楼前一定会亲亲我的脸。”
“我在床上闻到面包和奶油的香气，就知道该起床了。”
“我的早餐永远是面包，但每天都不一样，有时候是三明治丶有时候是吐司丶有时候是碱水面包，不过一定会配一杯牛奶，我那时候讨厌死牛奶了。”
“等我长大一点，够得到桌子，就吵着帮她做面包，可奶油的气味太好闻，我忍不住偷吃，总以为她不会发现。”
“我生病是她最忙的时候，又要顾店，又要照顾我，忙得一口气都歇不了，急得在厕所里哭，出来又笑着喂我吃药。”
“她以为我不知道，可我全都听见了。”
“再长大一点，我就去收银，我没上过幼儿园，但算术很厉害，从来没收错过钱。”
“她每次数完钱，都要夸我，‘淼淼，你真厉害，帮了妈妈好多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