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跟了上去,猫在拐角偷看。
只见辛德瑞尔的步伐一顿,拐向了另一个地方。
奥佩莎蹙眉,又追了上去,越走着,一股庸脂俗粉的香味便越甚。这是她从前闻过的味道,似乎是……花窑里的气息。
很快,眼前出现的建筑证实了她的猜想,她跟着来到了花窑的门口。
奥佩莎瞠目结舌地看着辛德瑞尔走进了花窑,并熟稔地点下城中有名的“红玫瑰”,随後跟着门童走进了艾拉的房间。
这……
结合辛德瑞尔撕毁她画像时的暴怒,以及他对自己穿着那衣服的强烈抵触……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奥佩莎的脑海。
辛德瑞尔是女同!
他撕画,不是因为她穿着暴露,而是因为画师是个男的。
他那麽生气,是因为她在男人面前展现了自己!他频繁出入这里……找的不是领主,而是女人。
奥佩莎倒抽一口凉气,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脸色发白。
坏了。
她的漂亮“女儿”辛德瑞尔……
那个成天冷着脸丶一身杀气的“少女”……居然喜欢女人?!是女同?!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比知道辛德瑞尔清楚自己的秘密还要让奥佩莎惊恐万分。
她现在是他的“继母”,还同住一个屋檐下。
一个性取向为女的丶武力值爆表的“女儿”……奥佩莎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现代时看过的关于同妻的悲惨故事和惊悚社会新闻。
眼看着辛德瑞尔从花窑里走了出来,奥佩莎急忙躲回拐角,大气不敢喘一声。
完了完了完了……
奥佩莎抱着头,只觉得眼前发黑,双腿发软。她仿佛已经看到辛德瑞尔用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然後……她不敢再想下去。
赚钱的喜悦瞬间被巨大的生存危机感冲得无影无踪。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那条小巷,一路狂奔回店铺,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破胸腔。
店铺里,先一步回来的辛德瑞尔正安静地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块柔软的鹿皮,仔细地擦拭着匕首。
烛光在他低垂的眉眼和冰冷的刀刃上跳跃,反射出幽冷的光。
听到奥佩莎撞门进来的巨大动静,他擦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缓缓擡起了那双眼睛,毫无情绪地看向她,如同猎手凝视着惊慌失措的猎物。
“……唔!”奥佩莎被这无声的凝视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下意识地双手抱胸,整个人紧紧贴在门板上,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辛德瑞尔微微蹙眉,似乎对她的过度反应感到一丝不解。他收回目光,继续低头擦拭那寒光闪闪的匕首。
沙——沙——
鹿皮摩擦金属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瘆人。
奥佩莎屏住呼吸。
那冰冷的擦拭声,一下下,仿佛都刮在自己的身上。
划开她的衣襟,挑破她的底线,最後抵在心口。
这种极具冲击性的想象力让奥佩莎浑身战栗。
坏了,她也疯了。
辛德瑞尔擦完匕首,将鹿皮放在桌面上。他慢慢擡头,看到了奥佩莎涨的又紫又红的脸颊。
“你……”
“我没事我很好我那什麽……咳……我我我有些累了我先走了!”奥佩莎激动地打断他,撇下身上的布料,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店铺。
原处。
辛德瑞尔淡淡地扫过地上散开的包袱,往别处看了眼,起身走去收拾。
包袱的布料散着淡淡的香气,有关于奥佩莎的。
他顿了顿。
随手将那块包着布料的包袱布塞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