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但是没人来理睬她,就像之前一样。这是她自己的世界的崩塌与重建,所以便无人问津。
崩溃这两个字,崩是有如山,压碎信赖的月光,溃是有如水,淹没所有的声音。山崩海啸,她在一方天地独自死去。
但余梓宁已经如此“死去”很多回很多回了。这些是那么相同,一致到让余梓宁根本逃不出去。
请来个人……谁也好,来救救她吧。余梓宁祈祷着。
她知道自己差劲到不配,但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所以可否有个人来帮她一下,让她变好也好,所谓的救赎她也好,可不可以来个人陪她一下?
只要一下……
但一直以来呀,都没有人啊。
没有人啊……
泪水模糊了余梓宁的视线,像是一块晶莹的正在凝结的痂。她颤抖着,灵魂的痛苦让她颤栗,而无人轻抚她消瘦的脊背。
啊……啊……
“你还好吗?”
余梓宁呆住了。
一丝红色揉入了眼前的模糊。
什么?余梓宁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你看起来很难过。”余梓宁面前的女孩说道,余梓宁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不是梦。不是梦。
“如果你需要人来陪你,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哦?”
不是梦。余梓宁默念,泪水再度涌出。不是梦。
“我叫秋莉,秋天的秋,草字头的莉,”女孩向余梓宁递出一张卫生纸,“你叫什么名字?”
余梓宁颤抖着接下那张卫生纸,泪水打在上面,浸湿一小片,又一小片。她嘴唇颤抖着:“我叫余梓宁。多余的余,桑梓的梓,宁静的宁。”
这是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吗?这是希望,还是绝望的前奏?有人会来关心她——原来会有人来关心她的吗?
多余的她,其实并不多余,对吗?
“很高兴认识你,”秋莉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这让余梓宁开始感到恍惚,泪也更加汹涌。秋莉继续道,“你愿意说说发生了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啊……话语混着泪和痛苦,在呜咽中支离破碎,她想说的太多,太痛苦,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她是否可以真正地倾诉。
当一个溺水的人被捞上船的那一刻,她只能剧烈地咳嗽,呕出苦涩的海水,虚弱得仿佛即将死去。而但凡船将她驱逐回海中,她都必死无疑。
这是一艘有她立足之地的船吗?
余梓宁看向秋莉,卫生纸擦掉了泪水,眼前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