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看了有几息,直到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人群熙熙攘攘将她彻底挤了出去,她才收回视线回了东宫。
蟠桃难以体会她的心情,只能猜测:“小姐,你还伤心是吗?”
姜水芙轻笑,眉眼笑得柔美,整个人不似前几日那般锋芒毕露,现下越来越宁静平和。
“大雁,你看到了吗?”
他曾经问她要什麽猎物,她只提了大雁,可这只猎场之中打来的大雁却被他一留再留,直到他纳妾之时才用上。
自古以来,明媒正娶,正妻正室,方有大雁。
姜水芙这才彻彻底底地悟了,原来他要她腾位置,或许沈极昭登基之时,又或许等不到,他就会降妻为妾。
强求来的终究要还。
但这个屈辱,她不受!
她想,现在可以回答友人的问题,不,她要和离!她也十分高傲,不能忍受这般屈辱,她此前的高傲已经尽数回归了。
只是,她须得想个办法顺利和离,不能拖累爹爹。
。
提完亲後就进入了等待期间,只等大婚降临,新娘子们各个都忙得不可开交,都想在开年正月初九,也就是婚期的那天先承宠。
沈极昭每日都很忙,忙的是连用膳的胃口都没有,他不能闲,只要有片刻休息之馀他的思绪都会飘。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月後,终于,他忍不住了。
锦青像往常一般汇报公务时,他突然清清嗓子,不自然极了,装作随口一问:“她呢?”
锦青“啊?”了一声,不能怪他不懂沈极昭的心,而是从那天他自作主张试探过後,他就被罚了。
这下子,他就以为沈极昭彻底放下太子妃了,也就没再多留意那边的情况。
沈极昭不悦,“算了!”
锦青的脑子里这才浮现了一个人,是太子妃!
只是他也不太了解,只能磕磕绊绊的说些以前的话:“好像是无甚异常,整日应该还是吃吃喝喝,没着人禀报过要见您。”
沈极昭的脸色立即难看了,“好像?应该?你是不是也应该被丢去慎刑司!”
亏他还憋了那麽久没问,这个大砖头每日只知道吃,还有脸说她,万一她要跟他道歉怎麽办?万一她要跟他解释怎麽办?一个月了,他可真行!
锦青连忙下跪求饶,说一定会将功补过,沈极昭这才让他起来,随後期待着消息。
又过了几日,跟沈极昭不同的是,锦青都要愁白了头发。
太子妃这边实在是没什麽不同的,跟以前不理太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每日种种花听听曲儿,气色好了不少,脸上也有笑了,不再是那段时间冷冰冰的模样,看起来整个人焕然一新,简直好极了。
这一日,沈极昭等不住了,锦青只好老实地把实情告诉他,他久违地有了激烈情绪,龅牙兔颤了颤身子,不会又要扔它吧?
沈极昭没有,他舍不得,只折断了手中的笔,发出一声冷笑:“呵!”
锦青害怕极了,但他并没有发火,也没有说要不要继续观察,但锦青是谁啊,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的话早就见阎王了。
又过了几日,锦青突然匆匆忙忙地闯了书房,“太子妃这几日把离您近的宫殿都收拾出来了,还置备了许多物件儿。”
这是在为东宫添新人做准备,沈极昭追问:“她什麽表情?”
锦青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还说这等小事她会来安排,太子若还需要什麽,可以告诉她,太子妃还笑,是真的笑,发自内心的······”
沈极昭一阵沉默,桌上摆了各式各样的毛笔,绝大部分都是极新,材质极好的。
只有一支格格不入,材质低劣,毛质粗造,也只有这一支没怎麽用过,却一直不缺抚摸。
锦青已经瑟瑟发抖了,狭小的空间让他透不过气,他实在受不住胡编乱造了起来:
“太子妃这是已经放下过去的种种了,想要和您重新开始。”
沈极昭眸子突然一亮,随後又暗了下去,她的脾气,他也有几分了解。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