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二合一他腻了,玩够了
姜水芙这几日一直在收拾包袱,准备带着蟠桃离开这关了她好几个月的院子,她终于要自由了。
沈极昭突如其来的放手令她震惊了许久,他说,他要放了她,他说,这场赌注,他输了。
输了的结果,就是,他承诺的,永不纠缠。
他最後还说,希望她快乐。
不被他囚禁,就是快乐的。
这场充满强迫与赌注的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这场长达六年,经历过爱丶恨丶痴丶怨的闹剧,终于要落幕了。
她会回到外祖家,重新过上平静安宁的日子,与他,再不相见。
只是她总是觉得莫名有些慌乱,心里时不时跳几下。
一到夜里就睡不着,她只能睁着大大的双眼盯着罗帐顶部,盯着上面绣着的一朵朵芙蓉花,盯着盯着,不知不觉偏了头,看向了窗外。
月光洒落而下,顺着银色的光束,她看见了一晃而过的高大身影。
那身影,呆了许久,直到被发现才迅速地慌乱避开,消失无踪,整个後半夜,都没有出现过。
三日後,她就会彻彻底底摆脱这道身影,她安心地睡了。
兴许是即将离开太过兴奋,姜水芙早早就醒了,一推开门就怔住了。
院子里晾着她的所有衣物鞋袜,全部都洗得干干净净,干净地像她来时一样,没有一丝变化,好似这些时日都即将消散,不再存在。
衣物平静地晾晒着,秋千却动了又动。
看来他又在秋千上坐了一晚,人应该刚走。
她收回眼神,伸了个懒腰,四处走了走,唤醒精神。
不知不觉,她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幅画面:
绣花针一针一线地穿梭着衣物,衣物是显眼极了的正红色,从针线往上看,是一双手,一双粗糙覆满厚茧的大手,这双手正在笨拙又耐心地缝合着破烂的洞。
这双手已经很是小心了,但是刚缝完一个洞,他只轻轻一抚平褶皱,又烂了另一个洞。
这衣物已经气数已尽,再怎麽缝也只是徒劳无功。
可是他又举起针线继续缝补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直到衣物再无一丝破洞。
姜水芙没有耐心看他缝完,早就走了。
他手上的衣物是她送他的寝衣,是那件极其脆弱有丝毫磕碰就会烂碎的美丽废物,是那件极其需要主人保护爱护的,她曾经熬日熬夜的心血。
她没有往上看他的脸,只是,她不看,却能感觉出那张面孔必定是眉头紧锁,全神贯注,生怕一个不小心缝坏了。
不知道哪里飞来了一只灰扑扑的蝴蝶,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自由的空气,气流吹翻了画面,一转,干枯的蝴蝶被卷起吹落至耳房的窗牖旁。
蝴蝶停留在窗牖上,翅膀再也扑腾不起来了,无望地阖了阖眼睛。
她猜错了,男人只是神色平和地缝了又缝,眸中全是珍视,眉宇之间不乏淡淡的笑意,只要他的心跳动着,眼神明亮着,就会缝好所有的裂痕。
他的手法娴熟,早已缝过多次。
他转眸就注意到了那只枯落的蝴蝶,很是应景。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接下来的一日,沈极昭完全不见人影,像是故意躲着姜水芙一般,兴许是不知道如何与她道别。
她也不在乎,第三日天光的升起,她背着包袱就要离开。
他还是不在,这样也好,免得她还要跟他周旋一番。
只是她才走出了院子,大娘就笑嘻嘻地扑上来抓住她的手:“哎哟,你怎麽一个人,你家男人呢?”
姜水芙不解地望着她,大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家男人真是个好人,我想请他再来帮我锄锄地,我看他现在种的菜都长得好好的,再也不会蔫儿了,我就说嘛,男子总要挣钱勤快些,女子才能安心地跟着他,才能看他顺眼,要不然天天呆在家里,看着就烦,一股子气儿;你来癸水时他还特意来问我女子的禁忌,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能不能沐浴,多久能沐浴,还学了缓解疼痛的手法,问得可详细了,我都听懵了······”
原来沈极昭的菜是因为询问求助了大娘才活起来的,原来他也会放下身段向农妇不耻下问,也会做农活报答别人。
原来他去卖菜只为了她不烦他,希望她看他顺眼。
原来她来癸水时,他这麽会照顾人都是请教来的。
姜水芙被一连串的怔住了,双眸擡了擡,视线里迷迷糊糊出现一个身影,直到她的眸子一眨,那道身影才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不能走。”
她瞪大了眼眸。
前些日子街上的流浪孩子死了几个,虽然令人唏嘘,但也不是什麽要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