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姜水芙又一句说的很对,她从来不是个温柔贤淑,好拿捏欺负的软柿子。
从前的她,爱憎分明,吃了亏从不会咽下,谁跟她对着干她就一定加倍奉还,她锐利的爪子一定会发挥最大抓伤力。
更别提,她还有个官大的爹爹,所以结果往往都是对方半点便宜讨不到还要被家中押着去道歉,久而久之,京中没什麽人敢去招惹她。
只是近几年,她当了太子妃後慢慢收敛了很多,变成了表面温顺的狸奴,不知不觉,她们就真以为她是个没牙的了。
仇报了,该回府安寝了,姜水芙带着蟠桃销毁作案工具之後就慢慢悠悠地回东宫。
她一转身,夜晚独有的风吹向她,又湿又凉,她肩上的发丝被吹了起来,扬至她的双眸,短暂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隐隐约约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看上去宽阔又厚实,可给她的感觉却只有凉薄。
此刻的她心情舒畅,面上也透着粉,发丝垂落,黏在她的颈侧和耳後,鲜活之中给她添了几分柔美。
是在东宫内从没出现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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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姜水芙回碧华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一迈进殿门就让人备水,她要赶紧沐浴安寝。
别说,方才那一番活动筋骨还真累到她了,她几乎是边走边换衣,直到脱到中衣,里面的小衣快要露出来时大殿之中突然冒了一道雄的声音:
“去哪儿了?”
由于殿中只点了一盏烛火,姜水芙又专注于沐浴这件事,所以根本没察觉殿中有人。
只是这声音,她听见就皱了下眉,立即把中衣扣上,遮挡得严严实实,随後眼神瞟了他一眼,走错地儿了吧。
沈极昭坐在上座,浑身散发出冷漠的气息,这架势,是在审问她。
姜水芙有一瞬间想,他不会知道自己去干什麽了吧?不过不可能,他那麽重规矩的一个人,要是知道了第一句话肯定是罚她。
不过她现在也不在乎了,怕他作甚。
沈极昭见她不回话,神色又冷了一分:“孤来太子妃这里,太子妃很意外?”
姜水芙不想与他有什麽交流,反问道:“夫君前几日不是才来过?不用担心,臣妾不贪心。”
以前一个月都不一定来一次,如今倒是忘了他的规矩了。
沈极昭也想到这事了,这是说他来的次数太多了,想起从前,也怪不得她很意外。
他又想起前几日,准确来说,是前日他才来过,刚好是生辰宴的前一晚。
她这是在诉说她的不满,是妻子对丈夫的亲昵举动。
沈极昭心情突然就明朗了几许,眉眼化了冰,冷漠也气息散了大半,“这麽晚回来怎麽也不跟孤说一声,孤好派人去接你。”
姜水芙有点想笑,他有过一次晚归是跟她说过的吗?就算她等到天亮他也不会派人告诉她。
但她不想与他纠缠,敷衍地直接认错。
沈极昭顿了下,他不是这个意思,可高傲的自尊不准他开口,也就默认了。
几许之後,他眼眸一垂,掀起衣袍,绛紫织金朝靴落下了玉阶,发出铿锵声逼近她。
“为什麽不脱了?”
姜水芙意料之中地看着他,再次裹紧了衣裳,眼中冒了几分冷意。
果然是来找她消遣的,他可真懂得物尽其用。
沈极昭不满意的是她这种见外躲避他的行为,他来了,她就把衣裳合上了,现下更是合得严丝合缝,她冷吗?
他有些不悦,但思绪莫名飘转到上次,他要她帮他,她累得一直在抱怨,所以,她是在害怕?
这麽一想,他的不悦又没了许多,眼神开始在她身上打转,带着一丝戏谑道:
“你什麽模样没被孤看过,孤的女人,孤不准她躲孤。”
他好像一只行走的下半身野兽,控制欲强,发情期多,还没点自知之明。
姜水芙一点也不想配合他演戏,他们之间,不会有这种事了,日子,就如从前那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她随口就说:“臣妾累了,夫君可以去……”
去找别人。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沈极昭就一把拉过她的腰,把她一把带到了怀里。
沈极昭见她真的害羞了,都要逃跑了,他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转移话题:
“下午为什麽假装没看到孤?人那麽多,你受伤了吗?”
姜水芙有点烦躁,问问问,关他什麽事,她现在连沐浴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还一直靠近她,她的身子不断地挣脱,直接矢口否认道:
“臣妾没有出去过,夫君遇见的是谁?”
沈极昭终于为她的反常找到了理由,他走近她,大手抚上她的耳後,想把她的发丝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