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迫仰起头,眼前是她掌心的阴影。
詹云湄转头点灯,华琅眯着眼适应,眼里干刺感褪去,才缓缓睁开眼。
“什麽猫儿狗儿,”华琅嘴里小声怨叨。
“那倒是,你缺根尾巴,和猫儿狗儿不一样,”詹云湄语调轻扬,眼里的华琅听见她说的话,耳根下慢慢浮上红晕。
是漂亮的。
得趁早弄一根尾巴来。
詹云湄想。
华琅偷偷瞄詹云湄,不成想她始终保持弯腰的姿势,他眼神刚过去,就被她逮住,僵了下,生硬道:“可惜我没有,让将军失望了。”
後知後觉詹云湄在胡言乱语逗他,他还巴巴地迎她的挑逗。
自己和自己生起闷气。
“华琅,你安排得很好,”詹云湄笑了笑,直起身子,将一身公服脱下,随手放在榻上,揣着手,靠在榻头。
隔着一方案桌,恰好和别着头的华琅对上视线。
他又把脑袋转到另一侧。
詹云湄道:“跑到侧房来做什麽?郡主睡客房,这回不跟你抢主屋。”
“突然想睡这边而已……”华琅道。
“也行,贴得紧一点,倒还暖和些,”詹云湄若有所思颔首。
知华琅心里憋着事儿,詹云湄直接问是问不出的,不多言,起身洗漱。
看着詹云湄远去,华琅懊恼。
张开手,手心捏着郡主丢来的纸团。
郡主无疑是向着詹云湄的,她这用意多半是让华琅帮她,她处在郡主位,不好动手脚,而他在暗处。
可是,他没有选择帮郡主。
他躲在将军府,享受詹云湄赐予他的平安。
想必郡主已经把事情告诉詹云湄了,詹云湄会不会……生气呢?
而荣宁郡主此刻正裹在被子里,把秋狩那事儿忘透了。
在她心里,华琅是詹云湄的人,也就和她在一条绳上,她不能出手报复庚祁,心里憋屈,只好偷偷告诉华琅。
倒不是想动用华琅残存的势力,只是想让他吹吹詹云湄的耳边风,让詹云湄暗里罚一罚庚祁。
荣宁郡主往被窝里缩,蜷成一团,正要睡,忽觉背後有人盯着。
蓦地翻身。
“将军?”
詹云湄才洗浴完,随着她坐下,热汽与熏香都溢来。
荣宁郡主往榻内缩了缩,“怎麽了?”
詹云湄掖了掖被子,“来同我说说,是不是跟华琅说了什麽?或者说,你私底下让他知道了什麽?”
荣宁郡主一顿,笑道:“哈,没有呀。”
“噢,真的吗?”
她垂下脑袋,把自己裹成一团,心知自己打了小打算被发现了。
她只知道庚祁受罚,发配到边疆,以为华琅顺着她所想做了。
不禁惊讶。
华琅公公怎麽这样呢?
怎麽把她的耳边风一起给吹了呢?
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