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氅衣,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
屏风後是詹云湄办公的案桌,不过这段日子太忙,她不回府办公,桌上没太多公文册子。
华琅坐在她的椅子上,背对着,手里弄着什麽,她轻轻踮脚。
原来在给一片枯叶刷桐油,刷过一遍桐油的枯叶能进行更长的保存,不会太脆易折。
“怎麽做起这个来了?”詹云湄站在椅侧,把认真刷桐油的华琅吓了一跳。
迅速收起来。
“闲得慌。”
“噢,”詹云湄带着笑,看着他匆匆忙忙把它塞进小柜子,又看着他上锁,一副就是不给她看的模样。
她并不在意,给他这些自由,能让他心里舒服些,转而问:“有没有想我?”
这时,华琅已经回到榻上,听见她调侃,他嗤声,不理。
“真的不想我麽?”詹云湄单膝跪上榻,逼近华琅,他想往榻内缩,她立刻按住他的大腿。
华琅腰腹下伤口结痂,已经脱落一半,即将痊愈的状态,这时候扯着,容易牵连新生的皮肉,留疤痕,他这样敏感,又多一条疤痕心里定然难过。
因此詹云湄没有压力,只是轻轻按着。
而这点力度,足以让华琅不再後退。
“不想我的话,明天不赶回来了,军务太忙了,”詹云湄故意说。
按计算,詹云湄今天回来了,明天就不会回来,她这意思……明天也要回来?
华琅撩起眼。
在他看过来的瞬间,詹云湄俯下身子。
华琅下意识微微垂眼,脑袋後移些许,是个典型的含有躲闪意味的动作。
华琅总觉得,詹云湄身为一名武将,多多少少会带着强势,以及粗鲁,在日常,他只能感受到强势,但在她的亲吻下,他不仅觉得她强势粗鲁,甚至还有粗暴。
和她在一起,太过安全,他什麽都不用担心,不必担心安危丶更不必担心吃住,所以,他不经常动脑。
感受到羞涩与隐约的慌张,下意识地躲,压根就没思忖她要做什麽。
詹云湄察觉到华琅对轻微动作,虽然幅度极小。
略挑眉,勾住华琅衣领下的狼牙绳,拽住绳子,以把他人拽到身前,“怎麽,我亲一亲你也不行了?华琅公公,小气至此?”
目光下移。
华琅脖子上的狼牙被拽起,脖颈後仰,喉间展出,白皙修长,詹云湄忍不住,抚了抚。
充满柔和与爱意的抚摸,常常带着一股能穿透皮一切的温暖,她掌心的温度,似乎融进了他的皮肤,化进血液,缠绕骨髓。
华琅不清楚该说什麽,作为一名曾只手遮天的大太监,巧言令色应当是他最不值一提的长处,可是到了这里……
他不会说话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想偎在她的怀里,听她分享在京营的日子,听她说起她的过往,或者什麽都不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
“华琅公公,舌头不会用了麽?”詹云湄打趣着,放开了狼牙绳。
失去支撑力,华琅只好两手撑在身侧,以稳定身子。
侧开头,不去直视她灼灼双眸。
低声:“很想你。”
“嗯?”詹云湄笑意盛浓,撑手俯身,在他脸侧,“再说一遍,没听清。”
“没听清就别听了!”华琅推开詹云湄,挪到榻的另一侧,掀开被子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