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弥上深深红晕,华琅自知龌龊,不敢擡头,一股劲儿地往詹云湄颈侧蹭。
“将才想说什麽?”詹云湄感受到脖子下的滚烫,虽不知华琅现在怎麽了,但她笃定他不是生病,不是生病也就不用太过担心。
“我说……我不想在府里等你了。”
“嗯?”詹云湄慢慢坐直身子,捏着华琅後颈皮,把人从怀里扯出来,拍他脸,“什麽意思?”
华琅极其小声地说:“想和你一起去……”这话说出来,不对劲。
去给她添乱还是让她担心?他又不能帮她什麽。
不对不对。
他可以的,他可以给她捏肩丶捶背丶研墨丶找书,也可以给她念文书。“噢,我考虑下吧!”詹云湄喜欢华琅现在这副委屈祈求样儿,她当然愿意他跟着她,时刻都在一起,这很好。
在告诉他真话之前,先逗一逗吧,他这样子落在她眼里很可爱,忍不住反复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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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疆域辽阔,詹氏两位将军负责了大半片北地镇守,皇帝很重视两位将军,因此赐下的新的将军府规模极大,比京里那座宅邸更大。
主房是最先修葺好的,布局和京城里的将军府基本没区别,铺上熟悉的锦被,点上燃香,看起来和以前无异。
处理完住处事宜後,詹云湄带上华琅见了詹雁一面,詹雁早早就把华琅的名字写入族谱,见他两人来,只让他们去拜了几位祖宗的牌碑。
安定之後,詹云湄要继续上职。
待在边疆只相比待在京城松活些,实际上也忙也累,好在不必再时时刻刻谨慎,维持官场人情。
值房。
詹云湄坐在案後批审军务,眉眼平静,从容淡定,华琅陪在身边,他时常想起自己的以前,每天很早起床,赶到皇帝宫殿,为他当牛做马,面对一大堆不得不处理的破事。以前的他,和现在的詹云湄一样勤劳。
现在可不行了,待一会儿就想睡觉。
趴在案上,不知不觉,睡着。
詹云湄看不惯他睡着,留她一个人批公务,擡手,笔杆敲上他脑袋。
感受到疼痛,华琅闷闷唔了声,迟缓着摸摸头顶,竟缓解不了那点疼痛。
睡得好好的,怎麽会有东西敲脑袋!?
“睡吧,”詹云湄在文书上淡然勾画,全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华琅蹙了蹙眉。
她单纯地把他喊起来重睡?
“不睡的话,帮我抱几叠公文册子出去吧,就递给门口的长随。”詹云湄合上手中册子,再取一本。
“噢,好,”华琅那点子恼被她轻而易举带过,什麽都没想,抱着她批完的文书。
值房外不远就是校场,他这一出一进足够让人看清楚。
华琅似乎明白詹云湄让他抱文书出去的目的,这样他就被大家看见了,晓得他的存在。
开心。
特别开心。
特别特别开心。
唇角高高翘起。
在詹云湄看过来的瞬间,华琅收回笑容,步步走近她,拉开她双臂,跨坐上。
“这样会不会影响将军?”
“你坐上来了才问,不觉得自己很笨吗?”
“啊?哦……那我走?”
詹云湄目光跃过华琅肩头,落在册子上,勾画一笔,随口说:“行啊,那你下去。”
“不要,”他说,“我想这样。”
不知为何,忍不住地想笑,满足丶欣喜丶美好,把他整个人都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