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8章咱们华琅很棒,学会亲近人了……
华琅从来没洗过这麽久的澡。
主要是不敢出浴房面对。
可是呢,一直不出去,难不成在浴房待一晚上麽?
华琅还是认命,假装自己什麽都没听见,系紧寝衣带子。
这时候天已经不早了,外边儿一片黑,雪越下越大,风刮过来像有猛兽在嘶吼。
不过,主屋里面很暖和,暖和到发闷。
屋内烧起炭,热气裹着整个主屋,詹云湄不畏寒,甚至对热敏感,此下已经热得发薄汗,外衣早早挂在衣架子上。
发冠拆卸,用了华琅的簪子随手盘起来,几缕不听话的头发从耳後垂搭下来,铺在背脊与肩侧。
油灯的光,一半打在书籍册子上,一半打在詹云湄柔和的面容上。
衣袖高挽下的手臂与腕骨,有力转动着,是在处理文书。
华琅收回视线,蹑手蹑脚向内屋走去。
“过来。”詹云湄发现了他。
华琅不说话,倔着劲儿朝内屋去,加快步子。
詹云湄搁下笔杆,轻脆一声嗒,华琅就被吓住。
停顿片刻,仍旧朝内走去。
詹云湄倒是被他意外住。
没想到,把他逼久了,他那副傲气性子就回来了。无论他示弱,还是傲气,她都……很喜欢,非常喜欢。
撩起衣袍,跟随入内。
只肖三两步,就能追赶到华琅。
伸手一拉,华琅就无法前进,他攥紧手心,分明转回了半边脑袋,眼神却斜盯地面。
“将军,我困。”他愤懑不满。
“还没换药,换完再去睡,”詹云湄只字不提她刚才吓唬他的内容。
“只是……换药吗?”
她听出了他的期待。
詹云湄轻轻笑,似乎并没有恶劣的坏心眼,“嗯,只是换药,来吧。”
伤药早备好,放在内外间间隔的梨花木屏风前,詹云湄将门帘子放下来。
取出药,先嗅了嗅。
苦涩的,辛凉的,抹在伤口上不知道会不会疼。
詹云湄将华琅按在玫瑰椅里,自己则是弯着腰,轻而缓地拉开他紧系的衣带。
——拉不开。
“……你打了个什麽结?”詹云湄看着这好大一团的结心,束手无措。
“死结。”
詹云湄投去质疑目光,华琅垂下眼,装无辜。
“怎麽呢,就这样不希望我碰你麽?”詹云湄将药罐塞到华琅手里,转手抽出一把剪子。
死结而已,难不倒人。
咔嚓一下,全散,裎裸着洁白透出粉嫩,冬日里的雪地溅上朵朵寒梅,就是这样,纯净着,却诱人着。
药膏抹上,显得不伦不类,涩苦的气息逐渐溢出,掩盖原先类似瑞脑的熏香。
身子本来就敏感,伤口崩裂,血口裎出,沾上药膏,刺烈疼痛像是钻进骨髓,翻了倍的痛,令华琅不得不紧咬唇瓣,以免有奇怪动静发出。
油灯还在晃,火光胡乱映,把他的脸映得绯红。
“好了,好了!”华琅伸手捂住詹云湄的双眼,她眨眼,睫毛挠在他手心,一阵异样。
“我真的困了,将军。”有着求饶语气。
“嗯,”詹云湄擡手,覆在华琅的手背,虽被捂着眼,但脑子里的迹象挥之不去。
她很少在光明下见到他,他始终内敛,不愿让她记住他的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