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单薄,怎麽可能没感觉到他在靠近,只轻轻笑,不戳穿。
军务册子还是在主屋处理,詹云湄洗浴过後慢慢悠悠看起册子。
主屋里添了一张美人榻在詹云湄的案桌旁,华琅每晚就坐在榻上,陪詹云湄。
不过这榻坐着不舒服,他也不喜欢躺,所以动来动去,总是找不到心意的姿势。
听着比以往更大的挪动动静,詹云湄无心留在册子上,眸光轻挪,飘到华琅背後。
他洗浴过,穿着薄甚至有些透的寝衣,瘦削背脊若隐若现,走势蜿蜒。
詹云湄捏了捏手中笔杆,细长丶直挺的,透着温凉。
她突然想起了刑部大狱的场景,今下晌,庚祁刑罚突然加重,受刑後认罪,流放到边疆。
刑具能撬开罪人的嘴,让罪人应罪。
那是不是也可以让不诚实的人乖乖认错?
“华琅,”詹云湄道。
华琅还在调整坐姿,忽听詹云湄叫他,本就心里发虚,一听她声儿,吓得手里书都掉了。
转过身,一边伸手捡书一边小声应,“怎麽了?”
詹云湄起身,抓住华琅手臂,“别捡了。”她坐在美人榻上,将他往身边带。
惯力扯着人直往她怀里砸,华琅腰侧伤口在今天被两次撞击,剧烈疼痛逼得人眯眼哼声。
“淑娘说你今天出府了,做了什麽?”詹云湄顺势抱着华琅,让他趴在自己肩头,在他背後的手则擦拭着笔杆。
正中心虚要害。
虽然华琅清楚自己什麽也没做,更没背叛詹云湄,可被她一问,心里还是发慌。
“盘查了你名下几家铺子,逛了菜市……”华琅话没说完,感受到尖锐的疼痛,猛地攥紧詹云湄肩头衣裳。
“还有呢?继续说。”她面上一如既往温淡和煦。
华琅的脸不由自主地深埋到詹云湄怀中,似蹭,似不可控地扭动,再开口,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没有了……别的都没了……”
“真的吗?”詹云湄的语调仍很好气,甚至含有笑意,“现在知错就认,我不生气。”
其实呢,无论华琅承不承认,她都不会生气,因为她知道他没做什麽,见和安也只是被迫见,和安让他监视将军府,只需监视她是否私下面见政臣,连这点他都没答应。
说实在,他该应的,敷衍皇帝也是敷衍,不应麽……问题也不大。
“真的,不丶不是,”华琅带上了求饶的哭腔,他原先就敏感,受不得刺激,“我错了,我和你说……我真的错了……”
今儿个詹云湄没怎麽过渡,上来就是盘问和用刑,担心他受伤,所以放轻,但没有结束。
擡手安抚华琅颤抖的背脊。
垂首,吻在华琅湿润的眼尾。
詹云湄捧起华琅的脸,吻他因紧张而紧抿的唇瓣,他残存的意识还在和她对抗,不肯张嘴。
便再次动刑。
在华琅无法忍耐疼痛而开合唇瓣的瞬间,詹云湄勾住他的舌尖,细细厮磨。
伴随呜咽与哭泣,华琅勾住詹云湄的指尖,脑袋无力地点,是他想说话的表现。
她放开他,他唇中争先恐後喘出湿气,她这会子眉眼弯着,分明是知道他做了什麽。
华琅得知又被詹云湄耍了一遍,很有些气,半恼半愤,羞愤大过怂怕,脱口而出:“我恨你!”
“恨我啊,”詹云湄拉长尾音,突然笑起来,亲吻华琅的唇,“可我很喜欢华琅,怎麽办呢?”
于是眼睁睁瞧着,他的脸越来越红,眼里越来越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