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雪渐停,适合散步,华琅用过早膳,带着姚淑娘在府墙外散步。
这附近全是詹云湄安排的侍卫,做足了保障,一举一动都在百名守卫的目光下。
上次这麽引人注目,还是在……刑部大狱。
路过糖坊,华琅问姚淑娘:“春天还有竈糖麽?”
姚淑娘想了想,道:“应当有,这糖又不分季节。”
“噢,”华琅点点头,到账柜前询问。
老板说有,但这天儿吃的人少,都放在内屋,请他们候会子,自己跑去取。
詹云湄关心华琅的饮食,有目共睹,她在外那麽忙那麽累,他觉得他应该更关心她才对,但他帮不了她什麽,只能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可是詹云湄不挑食,也没有很喜爱的食物,华琅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喜欢吃点甜的,上回给她买的竈糖她都吃光了。
老板取出一盒竈糖,华琅另外多挑了些长得好看,味道也不错的,一起打包。
门帘被人挑开,一道男声传进。
“老板,还有竈糖麽?”
听见熟悉声音,华琅几乎瞬间警惕,眯了眯眼,朝门瞥了眼,旋即带好东西要走。
“梁伯,不巧,刚被买完啦。”
竈糖易化易粘黏,需分开包装,包装也需更精细,这家糖坊不同类型包装有别,梁戎识出华琅手上油纸袋子的包装。
心里一股子气,想撒出来,冲过去问华琅,凭什麽?
不过理智上风,梁戎没有冲上去,冲上去了,让将军知道了怎麽了得!
与华琅擦肩而过。
梁戎还是忍不住,咬牙道:“怎麽就你命好!真是恭喜你了啊!”
华琅怔住,不明白他只觉莫名其妙地叽里咕噜,摇摇头,觉得他可能是疯了。
这样不在意的态度,到了梁戎那儿,妥妥的是挑衅,一下就把他点燃,指着华琅背影准备着要去数落几句,长随先拉住他。
和气劝道:“您千万别动气,上回伤口太深,现下还没好全呢!”
华琅打了个喷嚏。
“冷着了?”詹云湄往嘴里送块竈糖,糖在口中化开,黏腻牙齿,让她说话含糊不清。
华琅摇头,“没有,不冷的。”
她往他怀里塞小手炉,给他围了斗篷,还戴了茸围脖,屋里燃炭,怎麽会冷呢。
何况现在都开春了。
“噢,”詹云湄吃力嚼完一颗竈糖,清茶漱完口,跟门外吩咐几句,回头一看,华琅已经往榻上钻了。
他一层一层脱掉裹住他的衣物,堆在榻边小柜,她後觉给他穿了太多,裹成粽子了。
天不早,詹云湄便也褪了外袍上榻。
华琅被她养得很好,这些日子身上长了不少肉,手脚不再发凉,就这麽进被窝的一小会儿,里边儿就暖和起来了。
抱在怀里,像抱了个人状的炉子。
华琅最喜欢这时候,詹云湄忙完了公务,什麽事都没有,把他抱着,和他闲聊,偶尔说说官场上的奇事,偶尔听他说前朝时的日常。
过于美好宁静,恍惚着,不敢置信。
华琅突然有点恨,恨前朝没能早些覆灭。
“怎麽掉眼泪了?”詹云湄捧起华琅的脸,照着他嘴唇亲吻,碰一下便起开。
“梁戎怎麽阴魂不散?”华琅挤了挤眼眶,试图让自己掉下更多泪水,可惜了,竟然挤不出来了,叹了口气,故作可怜,“将军太招人爱慕,奴婢是可有可无的。”
詹云湄想笑。
他这是在撒娇麽?
明知故意而为,快意仍旧卷上来,侵蚀神志,詹云湄将掌心搭在华琅脸侧,他以为她又要打他,赶紧闭上眼。
但她只是用指尖轻轻抚摸,描摹他细长双,抚过鼻梁,慢慢往下,揉了揉唇,唇瓣立刻绽出艳丽的红。低下头,将红润唇舌含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