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安的眼中没有犹豫,长剑劈下。
泥海翻涌,杜太白发起了决胜的进攻。
雨幕中火星四射,贺子安双手的长剑应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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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山腰,裴姜熙径直拐向了营地的方向。
韩艺祉感受到了山巅真气的震动,驻足在原地擡头看去。
“看到你这个样子,”裴姜熙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
“什麽故事?”
“昌文帝不仅是一国之君,还有着一等一的武功。可他不仅输掉了国家,还输掉了自己的命。你知道他为什麽吗?”
“为什麽?”韩艺祉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昌文帝是个不可多得的情种。她是他的珍宝,也是他的软肋。”
“我没有在担心伯玉。”韩艺祉说。
“他总有要离开的时候,”裴姜熙继续向前,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说:“提前适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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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的碎块没有掉落,而是径直飞向杜太白的三个泥身。
“我说过,这是没有用的。”
泥身完成了人体绝不可能做到的扭曲,避开了贺子安最後的攻击尝试。只有零星的碎片击中泥身,最终也如同被吞噬一般,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贺子安已经手无寸铁。
“如果这就是你最後的尝试,我很失望。”杜太白怒其不争地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英雄,而是莽夫。”
他距离贺子安只有咫尺之遥。
黑泥塑造的长剑破开风和雨,从三个方向朝着贺子安劈斩。
贺子安连手指都不能擡动分毫了。
这时候的杜太白有足够的馀裕。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周边没有一个观衆离场。如果他足够小心的话,就会想到那一片没有激起水花的碎片有多反常。
当然,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一切都只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了。
杜太白的剑距离贺子安只有一寸,距离胜利的距离也只有一寸。
下一刻,三个泥身齐齐粉碎。
不可胜数的长剑碎块围绕着贺子安,就连他脚下的黑泥也被切得粉碎。
远处的杜太白,刚刚开始塑造新的泥身,立即就被扑面而来的长剑碎块切分。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会被切得细碎。
贺子安没有再做哪怕是一个动作。
无论杜太白怎样扭动身躯,怎样变换形态,那些碎片还是会击中他。
就连杜太白周遭的雨,也被不断切割,直至消失。
“你已经带上了我的标记。”贺子安垂眸,没有再望向杜太白。
那是永不停息的,切碎一切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