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烽火,血染黄沙
北境的风,裹挟着砂砾与寒意,吹拂着猎猎作响的“珩”字王旗。
经过急行军,宗政珩煜率领的大熵精锐终于抵达了烽火连天的北境前线。
眼前的景象,远比军报上的文字更为触目惊心。昔日还算安宁的边城如今残破不堪,城墙斑驳,焦黑处处,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硝烟与淡淡的血腥气。
流离失所的百姓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蜷缩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无声地诉说着战争带来的创伤。
宗政珩煜驻马立于一处高坡之上,玄甲在灰暗的天色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大地,脸色沉静如水,唯有紧抿的薄唇和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寒,泄露了他内心的震怒与杀意。
“殿下,”副将周闯,一位跟随他多年的悍将,沉声禀报,“据斥候探查,此次叛乱并非简单的部落骚动。叛军装备精良,战术刁钻,且背後似乎有北渊国正规军的身影在暗中支持丶指挥。”
“他们避开了我军主要屯兵重镇,专挑防御薄弱的村落和小型关隘下手,烧杀抢掠後便迅速化整为零,遁入茫茫戈壁或北部连绵的燕云山脉,行踪诡秘,极难捕捉。”
“末将怀疑……确有‘夜鹰阁’在其中串联策应,否则这些散兵游勇绝无此等组织与胆魄。”
“北渊……夜鹰阁……”宗政珩煜低声重复,语气冰冷,“果然是他们。搅乱北境,牵制本王,好让京中某些人有机可乘,打的好算盘。”
他立刻下令,全军在已被夺回的玦尘关旧址扎营,依托残存关墙,构筑新的防线。同时,他并非一味固守,而是采取了极其主动甚至堪称冒险的策略。
第一步,坚壁清野,锁住咽喉。
他派出数支精锐骑兵小队,携带着他的王令,疾驰北境各处的屯兵军镇和尚未被波及的大型城池。
命令很简单:收紧防线,加固城防,储备粮草,无他亲笔调令,严禁任何部队擅自出城追击小股叛军。
同时,动员边境百姓向内迁徙,将边境地带尽可能变成无人区,断绝叛军就地补给的可能。这一招,如同扼住了叛军四处流窜丶以战养战的咽喉。
第二步,放出诱饵,请君入瓮。
宗政珩煜深知,叛军及其背後的北渊势力,最终目标必然是他这支主力,以及收复那些具有战略价值的据点。
他故意将粮草辎重囤积于位置相对突出丶看似防守薄弱的“黑石堡”,并放出风声。同时,他亲率一支五千人的精锐,偃旗息鼓,昼夜兼程,秘密潜行至黑石堡外围一处名为“断魂谷”的险要之地,依仗复杂地形埋伏起来。
第三步,雷霆一击,攻心为上。
他严令留守玦尘关大营的大军,每日照常升起炊烟,旗帜巡营如故,制造出主帅仍在关内的假象。
战局的发展,几乎完全按照宗政珩煜的预料进行。
三日後,一支约万人的叛军主力,其中明显混杂着身着北渊制式皮甲丶作战悍勇的“顾问”,果然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直扑黑石堡。
他们显然得到了“珩王主力被牵制在玉门关”的错误情报,意图一举拿下这个囤积了大量粮草的据点。
叛军首领,一个满脸虬髯丶身材魁梧的部落头人,看着防守“稀疏”的黑石堡,眼中露出贪婪与轻蔑的光芒。
他挥舞着弯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驱使着手下如同潮水般向堡墙发起了猛攻。
守军依据宗政珩煜事先的安排,依托工事进行了顽强但节节後退的抵抗,不甘示弱,将叛军主力牢牢吸引在了堡墙之下。
就在叛军以为胜券在握,攻势达到最疯狂之时!
“咚!咚!咚!”
低沉而震撼人心的战鼓声,如同来自九幽的雷鸣,骤然从断魂谷方向响起!
紧接着,是如同山洪暴发般的马蹄声与喊杀声!
宗政珩煜一马当先,玄色盔甲如同死神的披风,手握利剑。他率领着五千养精蓄锐已久的铁骑,从叛军侧後方狠狠凿入了敌阵!
“大熵珩王在此!叛国者,北渊敌寇,受死!”他声如惊雷,瞬间盖过了战场的喧嚣。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来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而且是珩王亲自率领的精锐!叛军的阵型瞬间大乱,正面攻城的部队与後方被冲击的部队挤作一团,指挥系统几乎瘫痪。
宗政珩煜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那个正在疯狂呼喝丶试图稳住阵脚的叛军头人。
他猛地一夹马腹,乌龙踏雪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径直冲向目标。沿途试图阻拦的叛军,在他那把神出鬼没的利剑下,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挑飞丶刺穿,非死即伤!
“保护首领!”几名北渊装扮的将士看出宗政珩煜的意图,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组织起一道薄弱的人墙。
宗政珩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利剑向势一变,如同蛟龙出海,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刺而去!
剑影点点,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只听一阵“噗噗”利刃入肉的闷响,那几名北渊将士连同他们周围的亲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一片!
眨眼之间,他已冲破阻碍,杀至那叛军头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