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辉穿着红衣喜服,上面的花纹和她身上的是一套,身姿笔挺。
盖头彻底挑开的那一瞬,她无暇再看,猛地起身,将人压在床上,碧玉簪狠狠抵着陈继辉的脖颈。
锋利的簪子卡入软肉之中,灵力直逼经脉。
盛知意冷冷一笑,“陈继辉……”
不等她继续说,面前的陈继辉忽而发出一声轻笑。
“怎麽,你是太想死了麽?”盛知意将碧玉簪抵得更深,陈继辉的脖颈处泌出鲜红血珠。
陈继辉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夫人手下死,做鬼也风流。”
?
林晚霜不是说陈继辉性格稳重,怎麽这人如此风流不羁?修魔竟然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麽?
盛知意又惊又怒,伸手去抓陈继辉的手腕,想要封印他的魔气。
不料,反手被陈继辉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声音含笑:
“夫人莫急,且看为夫为你变个戏法。”
在盛知意惊讶的目光中,陈继辉的脸上似乎闪过一层水波,容貌忽隐忽现,几息之间,变成了季扶光的模样。
季扶光用力抓着盛知意的胳膊,将她挺直的腰背拉向自己。
“夫人,怎麽盖头一挑,就迫不及待地将为夫压在身下,莫不是……”
他扬着脖颈,锋利尖锐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上下滑动,险而又险地拉扯着软肉在碧玉簪的下方不断沁出血珠。
但他却察觉不到痛一样,甚至低低地笑起来,在盛知意的耳边轻声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
盛知意脸颊通红,一下收回手,按着季扶光的肩膀,要从他的身上起来:“你——”
“嘘——”
季扶光的手掌捂着她的嘴,大手扣着盛知意的後脑,将她整个人重新按回来。
“夫人怎的如此猴急,你瞧外面。”
盛知意刚要说什麽,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影走动。
“那是担心你我新婚不睦的婢女,夫人,莫非新婚之夜,就将谋杀亲夫的计划,闹得人尽皆知麽?”
盛知意怒瞪着他,猛地张嘴,要去咬他的手指,却被季扶光一下收回手,只能清脆地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齿,反而震得自己牙根发酸。
季扶光又笑了两声,突然,翻了一个身,将盛知意压在身下。
喜烛烛火将红色床帷映照在两人的脸上,不等盛知意开口,季扶光擡起手,轻轻撩开盛知意脸上的珠帘,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细细看过去。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夫人……你今日,与以往多有不同……”
盛知意耳根发热,嘟囔道:
“这可是从天不亮就起来化的妆,肯定会不太一样……”
她想到什麽,又问:
“你怎麽变成了陈继辉,是什麽时候冒名顶替的?”
季扶光轻轻一笑,“你猜。”
盛知意没好气看他一眼,“婚礼之前?”
她闻到的那缕梨花香,果然不是错觉。
季扶光的眼神略带赞许:“还算聪明。”
盛知意抓着他的衣袖,问道:“你怎麽忽然就决定顶替陈继辉了?那陈继辉的师父呢?”
季扶光伸出手,弹了一下盛知意的额头,转移话题道:“放心,陈继辉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他偶然间结识了瀛洲城外的一名魔族,便拜其为师,你以为那魔族为何传授魔功给他?”
盛知意伸手揉着脑门,“为何?难道不是要发展下线麽?”
季扶光的笑容冷了几分,“那魔族身有旧伤,他是等着这些人魔功有所成就,便用这些人作为他进补的材料。”
盛知意没想到魔族竟然如此血腥残忍,不觉发出惊呼。
季扶光伸手捂住她的嘴唇,俯下身,眼眸微眯。
“夫人……你先不要替他人担忧了,你不觉得……”
他越凑越近,几乎快要贴到盛知意的脸颊。
“洞房的空气之中,弥漫着合欢香的味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