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和被戏弄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她几乎本能地,将所有灵力疯狂灌入井中,做垂死挣扎。
“冥顽不灵!”
季扶光擡起手,接过一片飘落的枯叶,往井口掷去。
树叶骤然附上一层幽暗魔气,化作一道利刃般的黑影,精准无比地射入井口。
“嗡——!”
一声沉闷的响声自井底传来。原本细微的结界裂缝,瞬间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弥合,甚至比之前更加牢固。
那股微弱的自由气息,彻底消失无踪。
盛知意所有的努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度化为齑粉。
季扶光衣袂浮动,不染尘埃,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带着隐约怒意,“给了你希望,再亲手碾碎,这滋味如何?”
盛知意猛地一挥手,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将季扶光的手臂挡开,她冷笑道:
“魔尊大人真是好手段。怎麽,要不要我这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发表一下感言,讲讲被魔尊玩弄于股掌之上是何感受?”
杏眼再度亮起来,只是这一次,里面燃烧的是毫不掩饰的尖锐恨意,如同淬毒的匕首,直直刺向季扶光。
季扶光眼眸中的平静瞬间被这股毫不掩饰的恨意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危险的暗流。
他下颌线绷紧,周身气压骤然降低,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感受?”他重复道,声音低沉得可怕,一步步逼近盛知意,“你以为你配有什麽感受,本座给你的,你只能受着!无论是优待,还是折辱!”
“优待?”盛知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踉跄着从地上起来,毫不畏惧地迎上他迫人的目光,脸上满是嘲讽,“关进水牢是优待?当衆羞辱是优待?将我最後一点尊严踩在脚下,看我在你面前当个傀儡是优待?”
“对了!”她恍然大悟,“你该不会以为,喂我吃几粒葡萄就是优待吧?告诉你,季扶光,和你有肢体接触,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逃走,你让我恶心!”
“闭嘴!”季扶光猛地擡手,扼住盛知意的喉咙,她脸颊迅速涨得通红,呼吸困难,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
但他并没有下死手,只是禁锢着她,凤眸此刻翻涌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暴戾与一丝痛楚。
“你以为你是谁?”他盯着她痛苦的表情,声音冷得掉冰渣,“不过是个不识好歹的阶下囚,本座留你性命,已是恩赐!”
盛知意艰难地喘息着,即使命悬一线,眼中的恨意也未曾削减分毫,她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那我……宁可不要……你这恩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恨你!终有一日……我定要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
“恨我?”季扶光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一种尖锐又陌生的感觉席卷而来,让他几乎失控。
他猛地收紧手指,看着盛知意因窒息而翻起白眼,又像是被烫到一样骤然松开。
盛知意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大口呼吸着空气。
季扶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胸膛微微起伏,眼底是翻江倒海般的混乱。
为什麽?他明明已是魔尊,当世无人能敌,为何还会感到如此痛楚?
“呵!”盛知意仰起头,气还没有喘匀,“季扶光,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玩弄人心的卑劣小人罢了,妄想我做你的傀儡,不可能!我就在这,等着你杀了我!”
“想死?”他压下喉间的腥甜,语气变得异常平静,却比之前的暴怒更令人胆寒,"没那麽容易。本座说过,你永远别想逃。"
他缓缓擡起手,掌心魔气汇聚,一枚暗沉色的金属项圈缓缓浮现。
项圈造型古朴,其上铭刻着繁复诡异的魔纹,核心处镶嵌着一滴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的暗红色血珠。
“此物,链接我的本源。”季扶光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溪水,带着一种最终宣判的意味,“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所有物。天涯海角,再也无处可藏。”
他伸出手,不容抗拒地将项圈扣在了盛知意纤细的脖颈上。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命运最终的枷锁。
接触肌肤的瞬间,暗红色的血珠光芒大盛,项圈如同活物般自动收缩,完美贴合她的皮肤,仿佛生长在了她的血肉之中。
“啊!”
盛知意发出一声痛苦的短促惊呼。
一道霸道无比的魔气强行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清楚地感觉到,随着魔气到来,她的体内所有桎梏被解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斩断的连接强行建立起来。
季扶光看着被她白皙肌肤衬得格外刺眼的黑色项圈,心底那丝尖锐的痛苦奇异地被一种更庞大的满足感所覆盖。
对,就是这样。
他现在彻底掌控了她。
“从今日起,你与本座同住同行,形影不离。记住,盛知意,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