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得太久,一次不能进食太多,脾胃会承受不住,只能少食多餐。”
盛知意张张嘴,刚想问什麽,季扶光却已经准备离开。
“你好好休息。”
走出房间,季扶光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适才盛知意甫一张口,他就意识到此刻的她不会说出什麽他想听的话,便本能地要使用法术封住她的口。
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为了防止自己再控制不住,强行离开了寝殿。
以往,在他的世界中,所有人不过只是分成“有威胁”和“无威胁”两种,但盛知意……他却不知该如何分类了。
她明明如此孱弱,但有时她比那些有威胁的人,更令他感到不安。
盛知意原本以为,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季扶光,只是一个偶然,但很快她就发现,并非如此。
这几日,她少食多餐。除去晚上休息,每隔一个时辰,便要吃些米粥,而且每次的水和粥的比例都在不断变化,水越来越少,粥越来越多,十分繁琐。
但季扶光却每次都要过来,喂她吃下东西,帮她擦拭唇角,又怕她长日无聊,很体贴地拿来话本,可以说得上亲力亲为。
盛知意心中揣测,他是不是又在准备换个法子折磨她。
但想到昏迷前剑灵的话,项圈中有季扶光包含愤怒的心头血,唯一的解除方式竟然是取得季扶光愉悦开心时的心头血。
她已经无暇分辨季扶光的情绪。
这个人的感情根本就是错位扭曲的,现在回想起来,他在天衍宗时清冷之下温和,又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僞装?
那时的自己误以为那是偏爱,甚至还心下窃喜,但现在,她再也不会了!
盛知意从床榻上下来,扶着桌子,慢慢走到窗边。
“你做什麽?”
一道声音响起,仔细去听,声线里还带着一丝急切。
盛知意转过头,季扶光已经走了过来,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身侧。
蹙了一下眉头,她淡淡道:“我想开窗通通风。”
说着,她的视线下落。
像是被什麽东西烫到,季扶光愣了一下,缓缓松开握住盛知意手腕的手指。
淡红色的痕迹留在她的皮肤上。
“常日待在这里,空气污浊沉闷,一早来开个窗户罢了。”
像是想到什麽,盛知意唇角扬起,略带一抹嘲讽。
“放心,我此时身体虚弱,还没有准备要逃跑。”
季扶光的双眸不再看她,只是唇角抿了一下,显然,盛知意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
早在天衍宗之时,盛知意就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揣测他的想法,一开始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但到後来,便成了习惯。
师兄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要做什麽,不要做什麽,他是怎麽想的,准备怎麽做……
如果长久地注视过一个人,那很快就会发现,有些时候,你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盛知意慢慢坐回桌边,端起茶盏,垂眸轻轻喝了一口水。
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再去看他了。手腕上突然传来凉意。
季扶光正拿着药膏轻轻涂在刚才的红痕上。
盛知意突然有些好笑,“你这是做什麽?”
再晚些时候涂,痕迹就要消退了。
见到她的笑容,季扶光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很快收起药膏,放下食盒。
“你现今已经彻底恢复,可以正常进食了。”
食盒被打开,他取出几道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