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见状,盛知意气恼,扶着栏杆立于船头,再也不去看他。
画舫无风自动,缓缓向湖心驶去,推开层层碧波,高耸的荷花与荷叶拥簇着船身,蹲下来就能摸到。
盛知意静静看着,季扶光走过来,站在她的身侧。
两人并立赏荷,谁都没有说话,荷香阵阵,沁人心脾。
盛知意微微侧目,目光落在季扶光线条冷硬的侧脸上。他正望着无边的荷塘,眼神似乎放空,又似乎蕴藏着万千思绪。
画舫已经驶离岸边,这处早已被季扶光清场,并无侍从宫娥,偌大瑶月湖,只有他们两人。
也是,依照季扶光的修为,即使在当今修真界,他又有何惧。
她的指尖在宽大的袖中微微蜷缩。
就是现在!
气氛正好,他心神似乎略有松弛。
脖颈上项圈沉沉地压着,似乎在无声地催促她。
动手吗?她特意带上了惊鸿羽。
不,不行,在他眼中,拔剑太慢了,意图太明显。而且,她需要的是“充满正面感情”的心头血,强行夺取,恐怕无效。
那麽……如何是好……
人工移植的荷花实在太盛,花瓣甚至高过夹板,拂过她的脚面。
盛知意将手中那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递给季扶光,低头看着湖面,“师兄,这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我再摘几梗。”
季扶光伸手接过。
她便蹲下身,捏住花朵一拧,脚下却仿佛被船板绊了一下,身体骤然失去平衡,低呼一声,向着船外栽去。
“小师妹!”
季扶光反应极快,脸色骤变,不过一瞬功夫,他扔掉手中碍事的花枝,几乎是本能地长臂一伸,猛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牢牢带回自己怀中。
由于惯性,两个人一起踉跄着撞在船栏上。
季扶光的後背重重撞上栏杆,发出一声闷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张地低头查看怀中的人,“怎麽样,伤到没有?”
他的手臂环得很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盛知意伏在他冰冷的胸膛前,惊魂未定般喘息着,脸色苍白,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闻言转过头,嘴唇擦过季扶光的下颌,“师兄放心,我没什麽大碍。”
就是此刻!
她并没有调动灵力,而是带着一丝尴尬推开季扶光的胸口,往後退了一步,脸上露出笑容:“真的,师兄放心吧,我现在和以前一样。”
惊鸿羽猛地出鞘,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念,刺向季扶光的心口。
并非要刺穿心脏,只是期望在他躲避的瞬间,灵力滑坡心脉外围,逼出一滴心头血。
然而剑尖却直直刺入软肉之中,毫无阻碍。
季扶光身体猛地一僵。
他清晰地感觉到心口处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却尖锐的刺痛,与此同时,一股强烈而陌生的情绪——失而复得的欣喜丶一丝微妙的悸动丶淡淡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心扉。
就在这情绪达到顶点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