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疯子永远是疯子……
乐锦脑子飞转,马上决定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元芳随,问问他有没有门道把孟殊台或杀了或一辈子关起来,总之得把这祸害给彻底除了。
她整理好情绪和表情,重新温柔浅笑,拉着两个孩子的手道:“看在姐姐给你们吃点心的份上,能不能答应姐姐不要和任何人说见过我?”
两个孩子对望一眼,不知道这位姐姐为什麽提这样奇怪的要求,但又觉得她亲切,于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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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随跟着孟慈章过了数不清的院子和亭廊,觉得自己的腿再过一个桥肯定会断掉的时候,终于来到一处四周围着翠竹的小居。
“这便是我兄长的居所。他原本不住在这里,是近些日子我见他实在病痛缠身才做主送他到这里养病,虽然地势偏僻,但好在清净。”
“把自己院子里大门一关不要多清净有多清净?为什麽要费这个功夫……”
元芳随有个毛病,身体一累心就累,心一累说话就带刺,此刻想也没想就呛了孟慈章一口,等想闭嘴的时候话已经全抖出去了。
正待他绞尽脑汁思考怎麽补救的时候,孟慈章脸色却一沉一浮倏尔平稳,只当他没说这话,径直上前为元芳随开门。
“真巧,您堂兄今日也在,所有人都聚一块儿了,多年未有的喜事。若玄胜子为我兄长做了道场祈福消灾之後他能好转,那更是大喜了。”
他笑着候在门边等元芳随进去,然而下一秒元景明便从里头冲了出来。
“殊台不见了!”
孟慈章在外人面前的疏离客气被这句话打得粉碎。
“你不是守着他吗!”
“我去看了两眼给他熬的药,鬼知道一回头人就没影了!此处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有。”
他们俩说完,双双立在原地,空气中有种难言的凝涩和无奈。
“那去找人啊!还愣着干嘛?”
元芳随不懂他两个既然看重那位大郎君,怎麽人不见了又不去找?
孟慈章冷然一笑,有些尴尬地向元芳随解释道:“这倒不必,我们知道我兄长去了哪里。”
元芳随更加一头雾水,眼珠子左摇右晃,好悬没给自己转成对眼。
元景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半笑半惊道:“高了,壮了,也俊了。”他一把拉过元芳随往他们来时的路走。
“一道去找吧,殊台在贞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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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锦送走两个小孩时,连房门都不敢踏出去,半掩在房门背後目送他们离开。
将房门关上,她坐回桌前看见先前写的那一张冬日出行清单,忽然心口像压了一块重石头。
把元芳随牵扯进来会不会太……他是个没有城府的,天真,淡然,她自顾自得把孟殊台非人的凶恶扯开摆在他面前,难道不是一种酷刑?
她曾经眼睁睁看过那一排悬尸,後来连续几个月都不得安眠。
那现在,要不要让元芳随也“失眠”呢?
乐锦後知後觉地纠结着,脚下一踢,忽然听见叮当一声,分明踢见了个物什。
她弯腰去桌下一看,是个羊脂玉项圈。
“遭了,怎麽这个掉在我这儿了……”
这项圈是那两个孩子的。乐锦仔细看了看那样式,项圈底下还缀着个长命锁,应当是小孩子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带着点东西,价值和意义都很重大,丢了一定会找。
到时候全府出动,她哪里还能继续躲着?
乐锦拿着项圈立刻开了房门,趁着两个孩子还没走远,由她还了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