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没有她的爱,从来没有。
四面八方的嘲讽声音在孟殊台心墙间回荡,他不敢再看乐锦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垂下眼帘,躲似的去看手边那盏茶水,默不作声。
张夫人此时也端出了生意场上的老练,爽快道:“正是王妃所说!我这小小酒庄哪里值两千金?!”
“既然我还是这酒庄主人,各位贵客还是听我一言:就按孟郎君给出的三百金定,多的我可一分不要。”
元芳随揉着滚烫的耳朵,一听这酒庄还是给了孟殊台,正想说自己也可以出三百金,没想到乐锦登时甩过来一个眼刀,一副他再敢乱花钱她就砍死他的狠劲,喉结上下一动,乖巧笑道:“听你的,听你的。”
孟殊台半阖着眼,纤长的羽睫挡住元芳随的身影,“不必了。既然价涨到了两千金那便两千金吧,孟府的人过会儿便会把定金送至张夫人府上。”
饶是张夫人在人情练达中修得一身处变不惊,也挡不住天降横财的快乐。果然啊,果然当年没攀错人!这孟家真是富可敌国又财大气粗,两千金她家里腾空了都装不下。
“多谢孟郎君!我这就去把酒庄的地契拿来给您!”
“且慢。”
张夫人刚转身就被孟殊台叫住,一回头,看见他修长玉指点了点元芳随那边。
“地契给青兕姑娘。”
乐锦瞳孔一震,转头看着孟殊台,一下子失了声。
他疯了?干嘛给她?这可是花了两千金的地方!
孟殊台缓缓踱步去到元芳随身边,虚垂的眼帘终于上擡,露出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
“殿下自幼为国修道,哪怕钟意青兕姑娘也办不了一场像样的婚礼,难道不遗憾?”
“聚德酒庄倒是个好地方,殿下与青兕姑娘不如将此处作为婚仪场地。”
孟殊台踱步绕过元芳随,潋滟凤眸正大光明看向乐锦,温柔细心:
“终身大事,青兕姑娘不该委屈自己。无论婚仪是隆重至轰动满京,还是小巧温馨只有夫妇二人,该有的总该好好布置。”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乐锦忽然发现如今会这样循循关心她的人居然是孟殊台。
她眼睛不自然眨了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多谢孟郎君好意,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忽然,手腕被人捏了捏。
元芳随望着她,“收下吧,你值得。”
这是第一次,乐锦在他眼里看到认真的珍重,以及翻涌的心疼和自责。
他没有拒绝孟殊台的提议,因为那些话正中元芳随的内心。
孟殊台浅浅一笑,默默转身出了聚德酒庄。
熙熙攘攘的人流兀自喧闹着,世间的一切都流向心之归处。孟殊台孤零零漫步其中,冷不丁嗤笑一下。
笑他自己,没有回家的路。
浑浑噩噩走了不知多久,也不知走到何方,垂落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干练的墨色长靴,立在不远处挡着他的路。
一只脚站着,一只脚有节奏地轻轻点地。
那双小腿修长有劲,但脚掌中等,是双女人的脚。
孟殊台眉头一皱,擡眼一看,竟是旧人。
“昭德郡主回京了?”他微微讶异,突然意识到该改口,“现在应称您为平夷将军了。”
谢连惠一身飒爽骑装,比七年前多了一份狠厉。在边境厮杀数载,她早不是当初那个被兄长束手束脚的郡主了。
“嗯,这次可是回京述职,与从前不一样了。”她抱着手臂,压着步子走到孟殊台身前,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像豹子似的剜着他。
“孟郎君,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谈谈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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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近更新都会是凌晨,时间也不定,大家见谅[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