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套结构简单却异常坚固的铸铁模具,整齐地排列在巨大的工作台上。
模具内腔,正是曲辕犁的关键部件——犁铧、犁壁、犁辕的精确形状!
王锤子亲自坐镇。他面前,一座特制的、由水力驱动的巨大熔炉正喷吐着灼热的火焰。通红的铁水在坩埚中翻滚、沸腾!
“浇铸——!”王锤子一声令下!
两名膀大腰圆的工匠合力抬起沉重的坩埚!炽热的铁水如同金色的瀑布,精准地注入模具的胸口!
嗤——!
白烟升腾!热浪滚滚!
铁水迅填满模具的每一个角落!
片刻后。
“开模——!”
模具被撬开!冷却的铸件被取出!通体黝黑!形状精确!边缘整齐!几乎……不需要任何额外的打磨和修整!
“下一组!”王锤子声音沉稳。
空模具被迅清理、合拢!铁水再次注入!
整个过程……如同流水线般!精准!高效!重复!
旁边的工作区,另一组工匠负责最后的组装。
他们将铸造好的犁铧、犁壁、犁辕,用特制的螺栓和卡扣(同样是标准化铸造)快组装起来!
一把把崭新、坚固、形制完全统一的曲辕犁,如同变魔术般,在工匠们手中迅成型!
“王头!这……这也太快了!”一个老铁匠看着堆成小山的曲辕犁,声音带着一丝恍惚,“以前……打一把好犁……得两三天!现在……一天……能出……几十把?!”
“是啊!王师傅!”另一个年轻工匠兴奋道,“而且……您看!这犁铧!这弧度!这厚度!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比手工打出来的……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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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锤子拿起一把刚组装好的曲辕犁,黝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犁身线条流畅,结构坚固,犁铧锋利,闪着幽冷的寒光。
他用力挥了挥,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完美的重心。
“都头……神了!”他喃喃自语,“这……才是……真正的……农具!”
…………
琅琊郡城。
陈记布庄。
往日车水马龙、客商云集的景象荡然无存。
店铺门可罗雀,伙计们无精打采地靠在门框上。掌柜陈胖子坐在柜台后,肥胖的脸上愁云惨淡,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
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块布样——正是初晓谷出产的、厚实均匀的粗麻布!
价格……只有他店里同等质量布匹的……一半!
“完了……全完了……”陈胖子声音颤,眼神呆滞,“这……这布……是……是机器织的?一天……能出几百匹?这……这怎么可能?!这……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掌柜的!不好了!”一个伙计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煞白,“城西……城西李记、王记……好几家布庄……都……都关门了!听说……东家……都……都跑路了!”
“噗——!”陈胖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肥胖的身体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
…………
郡城周边的集市。农具摊位前,冷冷清清。
老铁匠张瘸子蹲在自己的摊位后,面前摆放着几把他引以为傲、手工打制的曲辕犁。
犁身布满锤痕,虽然结实,但形状各异,犁铧的弧度也各不相同。
他眼巴巴地看着过往的农人,却无人问津。
“老张头!还守着呢?”一个相熟的农人走过来,摇头叹气,“别等了!没人买啦!”
“为啥?”张瘸子瞪着眼,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