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衣服往秦安怀里一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前几日她给秦安挑的新衫还放在储物戒里,青缎绣着暗纹,秦安总说“太金贵,舍不得穿”,两人磨了半宿,才说好走的时候穿这件他平日里最爱的旧白衣。
秦安接过衣服时,指尖触到布料上熟悉的针脚,心口不禁有些闷。
两个储物袋放在桌边,是前几日他们从后山得到的。
秦汐有她的储物戒,用不着这两个储物袋,所以就都给了秦安。
秦安将几件换洗衣物、半袋干粮往里放,里面还有两杆分别名为“噬魂”和“裂山”的长枪。
东西收妥,他轻轻掩上木门,门轴“吱呀”一声,像在叹气。
走到院外,秦安回头望了眼草木屋,茅草顶沾着晨露,墙角的桃树新抽了芽,枝桠斜斜探过篱笆。
十几年光阴里,这里少有暖炕热饭,更多的是寒夜苦熬、伤病缠身,可目光落在那扇斑驳的木门上,心还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秦汐就站在他身侧,白裙被风拂得微动。
她没说话,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半步,衣袖蹭过他的胳膊,带着点草木的清芬。
“走吧。”
秦安收回目光,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
秦汐应着,与他并肩踏出巷口,身后的桃花瓣落在空荡的院角,轻轻打着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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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镇镇口的两座石狮,青灰色的石身被岁月磨得温润,前爪踩着绣球,静静地望着往来行人。
晨光漫过它们斑驳的鬃毛,将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位沉默的老者,守着这方水土里藏过的兴衰起落。
几辆乌木马车停在石狮旁,车帘绣着银线暗纹,在晨光里泛着低调的光。
一灰袍男子大步走到最前方的马车旁,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会长,咱们在这儿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底下人都有些躁了。”
他是商会的保镖队长,实在想不通,什么样的人物值得月明商会——这秦国数一数二的巨头商会如此等候。
不多时,车帘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不该问的,别问。”
灰袍男子喉结动了动,虽觉得失了面子,也只能躬身应道:“是。”
心里却暗忖,等会儿总得瞧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要转身,那道声音又飘了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管好你的人。待会儿来的,整个秦国都没人惹得起。”
灰袍男子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车帘,方才的不耐瞬间散了,只剩下凝重。
他忙拱手:“属下明白。”
转身时脚步都快了几分,沉声嘱咐手下。
“都警醒着点,待会儿不论见着什么人,谁也不许乱看乱说话。”
一群护卫面面相觑,见队长神色严肃,都收了声,目光齐刷刷望向镇口的方向。
没过多久,待巷口转出两道白影时,檐角的风正卷着片桃花瓣飘落。
少年走在前头,脊背挺得像支蓄势待的长枪,肩背宽窄合度,素白的衣摆被风掀起又落下,每一次晃动都带着沉稳的力道。露在袖口外的手骨分明,指尖微收,迈步时足尖叩击青石板,声响不大,却透着股利落劲儿。
身侧的少女步频稍快,裙裾扫过路面,带起的细尘被晨光镀上一层淡金。
她绳束得紧实,几缕碎贴在颈侧,随着行走的动作轻轻晃动,却丝毫不显散乱。
两人并肩前行,衣袂相触的瞬间又各自垂落,动作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