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昌摘下听诊器彻底松了口气,“白先生体征稳定,再多观察一下,很快就能把监护仪去掉了。”
他说完看向情绪有些激动的白珍珍,又识趣的带着检查仪器走了出去,把病房留给他们一家人。
白珍珍正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张嘴却控制不住委屈喊了一声,“爸爸,你要快点好起来。”
“好乖乖,医生不是说了,我已经没事了,”白楚雄半靠在枕上,被沈淮安扶着喂了点水,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这次吓到你们了吧,别担心,我已经好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你什麽时候好了,医生早就说了你必须手术才有治愈可能,这次顺利稳定住了,万一……”白珍珍不想这时候跟他顶嘴的,但老爹病情危重,又固执己见,每次想到这些她都难免有些焦虑。
不管一万还是万一,她都不敢想如果白楚雄真的出了什麽事她该怎麽办。
“咳咳,珍珍,生死有命,其实能多争取出这麽长时间让我替你安排好一切,我已经很知足了。”白楚雄真心实意这麽想。
白珍珍却一点也不觉得知足,她要老爹活的长长久久,长命百岁一直一直陪着她才好。
白楚雄看出女儿的想法,内心叹了口气:“珍珍,爸爸能看着你长大,出落的亭亭玉立,乖巧懂事,又看着你成家,爸爸便感觉即便见到你妈妈也算有个交代了。”
瞧她还是小嘴挂油壶,白楚雄又故作轻松道:“爸爸现在已经五十多了,现在去找你妈妈还不算老,不然等我七老八十下去,我真怕你妈妈嫌弃不要我了。”
“爸你忘了自己答应我的事了吗?”白珍珍不听他胡言乱语,瞥向一旁的沈淮安,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放在白楚雄面前晃了晃,“你已经答应我要去做手术了,要说话算话。”
白楚雄瞧见她这般直白的动作,下意识看向女婿,只见沈淮安仍站在原地,目光沉静看不出反应,手被女儿拉着,甚至会微微俯身配合她。
但白楚雄知道,以沈淮安的头脑,很快就会顺着一点蛛丝马迹猜出些什麽。
这孩子家世虽不够出衆,但人实在聪明敏锐,他曾试探的告诉过沈淮安,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安排让沈淮安进公司,可他直接拒绝了,也言明愿意同他签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财産协议,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对白家财産并无觊觎之心。
白楚雄在商场沉浮多年,早练就一双看人的眼睛,他看得出来,沈淮安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开始瞒着生病的事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如今他已为女儿铺好後路,此刻也该是告知他的时候了,不然凭他女儿这百般漏洞的行为,怕两人很快就会心生嫌隙。
白珍珍还没发现这些,她现在一心只想劝白楚雄早日接受手术治疗,眼里根本装不下别的。
沈淮安看出父女俩还有很多话聊,便说要去护士站问一问新开的药的用法用量,把空间留给两人。
“淮安,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你一起听吧,”白楚雄叫住他,接着细细解释起来,“我生病的事并不是有意瞒着你的,珍珍也是前不久才刚知道。”
“我大约是两年前确诊的这病,唯一能彻底治疗的办法就是手术,但国内目前缺少高精尖仪器,若要手术只能去国外,而且这手术也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所以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手术,这两年我退出公司的事你们都知道,一方面是想休养一段时间,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最坏的打算,我只有珍珍这一个孩子,最後这段时间只想好好替她打算一下。”
“我知道当初要你们结婚的太仓储,你们两人也没来得及多培养培养感情,现如今我看着你们一天天相处越来越好,我才算彻底放下心,以後若是我不在了,你就是珍珍唯一亲近的家人了,我只希望你能替我好好陪着她。”
白楚雄费这麽多口舌就是不想沈淮安误会白珍珍,却不知,早在看到赵医生跟白珍珍熟稔交流他病情时,沈淮安便已经有所猜测。
刚才白珍珍的举动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沈淮安内心并非毫无波澜,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当着白楚雄的面,沈淮安也向他表态,不管什麽时候,都会照顾好白珍珍,好好爱护他的妻子。
只是有些事,终究是留下了一点影子,哪怕沈淮安不想过多猜测,可此刻,他好像隐约明白过来白珍珍这段时间的反常到底是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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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珍珍没有火葬场,好男人会自己安慰自己[狗头叼玫瑰]
(安慰不好就换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