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弥漫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落下。
“姐姐,原来你整日不让我下床,是因为我落胎了?”
曼儿怕她伤心,还想遮掩。
福儿却凄然一笑,“你们不用去找他了,是我自己有错在先。”
“不回宁宅也好,我便能安心开香料铺子了。”
“这些年,他对我不错,就当两不相欠了吧。”
话落,扭头回了自己屋子。
看她这般镇定,反而让尤翠翠和曼儿两人担忧不止。
福儿躺回床上,轻轻抚摸过孩子待过的地方。
心口大痛,泪水止不住越流越多。
尽管她想得洒脱,说得潇洒。
可想到宁时毓的绝情,孩子没了,还是会忍不住伤心。
福儿根本没料到,她日日喝药,还是会怀上宁时毓的孩子。
一旦想到,她的腹中也有个小生命待过,她也当过娘亲。
再也控制不住心疼,捂着被褥痛哭起来。
这段日子,整日和宁时毓腻歪在一起,她真的信了,宁时毓待她不同。
不想,偷偷开香料铺子一事,再一次让她看清了,两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对等的身份。
以及跨越不了的鸿沟。
还是她娘亲看得明白。
他母亲生前的决定,在宁时毓眼中,比她重要很多。
无论她如何解释,宁时毓都不会相信她。
人微言轻,就是如此。
宁时毓能对她好,也能随时收回他的好。
幸好,他没有收回往日赏赐的银两。
对呀,她还有银子。
并非出了宁宅就一无所有。
福儿缓缓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男人不可靠,还要什麽男人。”
“有了银子,宅子可以自己买。”
这样一想,福儿觉得她自己也没那麽惨了。
擦了擦眼泪,端过桌案上的鸡汤喝起来,三两下便吃完一个鸡腿。
屋外的曼儿和尤翠翠见她不哭不闹,太过平静,更加不放心。
也不敢再提此事,只能先缓一缓。
而宁时毓这边,虽说把福儿赶出了宁宅,身边却处处都是福儿的影子。
用膳时,会不自觉看向对面,瞬间便没了胃口。
安歇时,看着床上福儿用过的枕头,当即扔开。
可怀中空空,依然难以入眠。
当天便搬去秦王府的院子。
到了秦王府,有事一忙,就能暂时忘记福儿这个人。
曹羽坤终于同意了,李慧清和他女儿的亲事。
只是要求把大婚的日子定在了明年。
秦王也没意见。
至于两人见了面後,秦王是如何承诺,帮崔羽坤讨回半年的军饷。
就只要他们两人知道了。
李慧清住到城东的悠然居,他和曹斯玥两人也能经常见面,暂缓婚期对两人也无甚影响。
看着自己表弟和曹斯玥两人,在自己面前恩恩爱爱,宁时毓觉得分外碍眼。
脾气也越来越差,回来便罚,穆离在院中蹲一个时辰的马步。
也不管,此时还下着雨,穆离蹲一个时辰的马步都淋成落汤鸡了。
这下把庄醒都搞糊涂了,好端端的,不知自己的主子为何罚穆离。
等宁时毓进了房中後,庄醒凑近问道:“主子这是怎麽了,还下着雨了,就要罚你。”
穆离小声道:“因为,下雨那日,我把福儿真赶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