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叫屈道:“不是我,我没告诉她。”
夫妻两人吵闹期间,福儿已经算出了豆腐坊一年的进益和花销。
言简意赅道:“我们家豆腐坊,每年最多赚四五十两银子。”
“嫂子你私自就存了三十两,剩下的拿出来做家中花销。”
“你们家就占四人,爹娘只要两人,还是你们用得多,吃得多。”
“昌哥儿私塾的束修,每年就得八两,也是从这里出的。”
“我爹爹没日没夜地干,到头来没得到一点工钱,还得倒贴。”
“这样的亏,我们也不吃了。”
这些年,老两口心中委屈,一年忙到头,没拿回一个铜板。
儿媳马氏总说没赚到银子,两人也不好硬要。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心想都是自己儿子得了,也无妨。
谁承想,他们儿媳转头就不认账。
今日自己女儿把账目一清,也像是还了他们一个公道。
文氏和罗林春夫妇两,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白纸黑字写着,马氏想争辩也没了理由。
福儿继续说道:“家是必须分,这院子是我爹娘攒钱买的,得分一半。”
“你们家住两间,爹娘住两间,谁也干涉谁。”
“我姐是住我爹娘的,没有你们什麽事。”
“豆腐铺,也是我爹娘开的,其中投了不少银子,也得分一半。”
听到要分铺子,无疑是捅了马氏的心窝子,“你想得到美,我们为何要听你的。”
福儿也不恼,淡淡说道:“因为这铺子,我出了不少银子。”
“若嫂子你愿意把银子还给我,那麽这铺子,我爹娘不要也罢。”
“我爹爹就不用这麽辛苦了。”
“若不想分家,每月就得给我爹爹至少一两银子的工钱。”
“你若不愿意,我们就去找周围的邻里评评理如何?”
马氏当然不敢,铺子的生意,还得靠周围人照顾。
家中事情一宣扬出去,只怕铺子的生意也凉了。
比见官还管用。
“嫂子可想清楚了,家分还是不分?”
马氏心中虽不服,掂量一番,梗着脖子说道:“问你哥哥?我不管了。”
言外之意,便是妥协了。
文氏和罗林春心中高兴,不想她们的福儿真的长大了。
账算得又快又准,丝毫不比那大户人家的账房先生逊色。
秋生不敢吭声,推了推马氏。
马氏心中正窝着火,没处撒,对着秋生又是一脚。
面子挂不住,转身就要进屋。
福儿却在这时,喊住了她,“大嫂,当初若不是我爹娘筹钱把你娶回家,你如今在何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筹银子的时候,我姐把她的全部体积钱都拿了出来。”
“她如今有难了,都是女子,你何曾为她想过。”
“我爹娘把你当亲女儿疼,你却想着法子算计她们。”
“日後你若还是如此,就别怪我把你们两口子不孝的丑事,抖落出去。”
马氏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是沉默下来,没再反驳。
福儿也没时间与她们多言,她还得回宁府。
路过她哥哥时,心中嫌弃,把他狠狠推了个趔趄,“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