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飞机落地那天,海城下了小雨。
俞晨把艳红长发塞进棒球帽,推着一只最小号的行李箱——
箱里只有铝合金手提箱丶半盒染膏丶一枚蓝宝石胸针。
她没通知任何人,没回旧港,也没去Tsar,
只在城南租了套一楼带院的小公寓,
门牌号:17-17,像给馀生设一个对称坐标。
一个月後,宠物店。
她买了一条猫——橘白相间,圆脸,取名元宝;
又买了一条狗——金毛幼崽,脚掌软得像棉花糖,取名金元。
店员笑问:“主人姓什麽?登记用。”
她顿了半秒,声音轻却亮:“姓俞,单名晨。”
像给四年追杀画上最後句点,也给馀生写下第一行标题。
每天07:00,她戴棒球帽,穿灰色卫衣,
一手牵元宝,一手牵金元,
沿着小区人工湖走三圈,像给新生活设一个节拍器。
她不再染发,艳红长发被风吹得乱舞,像一簇被重新点燃却不再灼人的火。
她没再提复仇,也没再提维奇,
只在元宝蹭她脚踝时,低声笑:
“慢点,别再撞到人。”
第七天早上,07:09。
金元突然兴奋,拽着她往草坪冲——
她没防备,被拽得一个趔趄,帽檐被撞得往上擡。
对面走来一个人——
黑色运动套装,帽檐压到眉骨,指节在牵引绳无声收紧,
薄荷味混着晨风,像给四年未见的空气贴上最後封条。
萧桅站在晨雾里,肩背比记忆里更宽,却仍是那副“我路过全世界,却只停在你身边”的姿态。
她没说话,一个字也没说,
只是看着她,像在看一场必须醒来的梦。
俞晨愣在原地,指节在牵引绳无声收紧,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慢点。”
却是对元宝说的,也像对自己说的。
萧桅没喊她名字,也没追,
只是站在原地,目光穿过晨雾,落在她艳红长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