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湘湘喃喃,一咬牙,硬生生地把他半个身子扛在身上,一点点挪进了里屋。
正在厨房忙活的许多优隐约听到了任湘湘的声音,探出个脑袋自语道:“欸?湘湘姐有喊我?”
任湘湘把人安顿好,已经累趴了,她去外面找了口水,随即立刻回到屋里检查何闻闻的情况。
何闻闻眼下一圈乌黑,显然连着数日没有好好休息,左手手掌下方有一道浅浅伤口,有些发黑。
之前听寇槐说起蛊王之毒,难道何闻闻为了给览师叔解毒自己也中毒了?
他不会想以身试毒寻找解药吧?
任湘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对着发烧昏迷的何闻闻咬起後槽牙。
“你是不是傻啊!这种毒也敢试?”
但她毕竟也是炼妖老,除了没有炼妖炉,她的医术不比何闻闻差,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炼成诛蛊针。
她先给何闻闻喂了些祛毒的药,又想办法给他降温,期间许采优终于试探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在知道何闻闻中毒发烧後,又嚎了一阵子,哭哭啼啼的忙前忙後照顾起来。
至于任湘湘,早已扑入蛊王之毒的解毒剂上。
因为後院厢房里还躺着一个同样重伤昏迷的览亓正,何闻闻也不知道用了什麽办法,硬是吊住了览亓正一口气。
从天亮到天黑,紧跟着又到天亮,好在何闻闻这段时间也不是全无收获,可以说任湘湘是踩在何闻闻的研究成果上,没费什麽工夫便用诛蛊针制出来解药。
但她不清楚药效如何,所以先找上了奄奄一息的览亓正。
览亓正身上的血几乎都变成了黑色,脸上蒙着一层死灰,气息弱得几乎没有。
任湘湘眉头紧皱,精神高度集中,在解毒剂一点点灌入他的喉咙後,她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从览亓正溢出的血液中发现颜色微微发红。
她顿时精神大振,又隔了两个时辰,才敢再度喂一次解毒剂。
这次解药一入口,览亓正就本能的吞了下去,这让任湘湘喜出望外,立刻揣着解药赶往何闻闻房间。
房间内,还发着低烧,苏醒後的何闻闻撑着头,有些回忆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麽。
“……你是说。”何闻闻一顿,沉默良久,打断唠唠叨叨的许采优,谨慎地问:“湘湘来了?”
“对啊!她一回来我就跑来告诉你了,但是你之前的样子太吓人了,我都不敢靠近,师兄你……”
何闻闻又费力地回想,好像许采优是说过,但是记忆中,他似乎……
他看着自己的手,宛若做了一场梦,有种不切实际的荒唐感。
许采优说了半天,终于察觉何闻闻表情有异,试探性地小声道:“师兄……你这笑的我怎麽感觉心里毛毛的……有什麽话你倒是说啊……”
“烦死了,滚出去。”对于照顾了自己一天一夜的许采优,何闻闻没有给他一丝好脸色,脱口就让人滚。
但听到何闻闻极不耐烦地说出这几个字时,许采优微微瞪大了眼睛,表情更是又激动又欢喜。
这熟悉的语调。
这嫌弃的目光。
这如沐春风的感觉!
许采优当即麻溜滚了,他的师兄又回来了!果然把湘湘姐找来是对的。
何闻闻有些头疼。
他不知道,目睹了许采优被骂,还能欢天喜地地跑出去的任湘湘,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大概是许采优跑得太快,所以没看到门外不远处的任湘湘,任湘湘看着许采优消失的身影,又看向敞开的大门。
“阿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