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缠步梭对于没有自我的蛊後毫无作用,怎麽还如此愚蠢。”
蛊王带着一丝冷笑的冰冷嗓音,重重击在蛊媪胸口,蛊媪不敢相信,鲜血淋漓的断肢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丶你不能丶不能——”
那滩东西泛着绿光一下子吞没了她散落在地的四肢,随之慢慢昂起身子,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不丶不——”
拼命在血泊里挣扎的蛊媪下意识回头,後颈处赫然隆起一个肉包,已经恐惧到顶点的蛊媪脑海中最後闪过一幅画面。
那是她站在一片荒芜的坟地,看着满手血腥,痛哭流涕。
——为什麽?为什麽死得不死我?
——他们还那麽年轻,我的孙儿,她还那麽小?为什麽不是我?
——老天爷,让我也随他们去吧,让我也去陪他们吧!我不想活了,也活不下去了,让我
画面破碎成花,她骨瘦如柴地坐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突然有人递给她一个东西。
——吃了它,说不准你马上就能死了。
那个声音带着玩味般的笑意,她想也不想,直接吞了下去。
谁知巨大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她感觉自己每个根骨头都在遭遇千刀万剐,她不愿回想,或者惧怕回想。
她开始怕了。
不是怕死,而是怕疼。
“哈哈……”蛊媪看着迎面扑来的幽绿突然笑了出来,随之,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她怎麽就忘了呢?
她早就该死了,死了就能去找她的家人,只是不知道这麽久了,他们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
那滩幽绿液体一下子将蛊媪连同即将脱体而出的子蛊一并吞噬,随之又缓缓流了进去。
幽深的洞内传来一声舒爽的叹息。
“这就好……很快……我们又能见面了……”
那阵声音後,洞内重新归于黑暗。
深夜寂静,即将破晓时,一场暴雨忽然降下。
噼里啪啦的雨水冲打着这片大地,伴随着一阵狂风,窗棂哗啦啦作响。
术卉心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後背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她摸着心口,下意识推开房门。
外面的暴风骤雨一下子涌了进来,术卉心不顾风雨,慌里慌张地滑着轮椅来到水不允居住的後院,大声敲门。
“不允丶不允!”
不知道是雨声太大还是水不允睡得太死,术卉心神不安越来越强烈,她顾不得其他,两根青藤重重撞开房门。
风雨连同术卉心一同闯了进来,里面却安静地听不到一丝声音。
“不允?”术卉心摸上他收拾整洁的床,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这一场雨来得快,走得也快,晨光熹微,雨水一滴一滴从宽大的树叶上落到地下。
草丛里,一只兔子蓦然探出头来,不远处传出一阵沙沙声,那兔子立刻竖起耳朵,飞快溜了。
沙沙声後,被淋成落汤鸡的水不允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有些晦气地看向前方。
如果不是这场讨厌的暴雨,这会儿他都摸到蛊王老巢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一劳永逸。
他有些烦闷的看着前方,还是下意识的思考回头怎麽和术卉心交代,大概会被她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吧!
“啊啊啊!”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管了,来都来了!”
前方是一片茂密竹林,郁郁葱葱连成一片,就在水不允刚踏上这片土地时,周围的风忽然乱了。
几乎是可能做出反应,水不允当机立断,一剑扫了出去。
叮丶砰!
两股妖力猛地相撞,水不允借力化力,机敏的避开对方攻击,剑势一转,自下而上斜削而去,剑锋叮的撞上一把长刀,他擡眼一看,对方身形魁梧,一身暗红长袍,眨眼便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