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便利店灯火通明,文徽音坐在高脚凳上,吃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她不是那种干瘦,不过骨架小,穿衣服不显臃肿,尾戒泛着光,散着头发,而闵诃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她的肩膀,没有什麽动作,无动于衷的看着马路上的车辆。
她擡起胳膊戳了戳他。
闵诃起身看见进来的江淮至和鹿攸尔,她把关东煮随意地递出去,江淮至拿了一串扬扬下巴,“走呗姐,我都打听到了。”
“林世渊今天会在白玉京应酬,这个点估计快到那了,咱们离得近,能赶在他们之前到。”
文徽音嗯声。
江淮至开车挺快,好在稳,白玉京这会所在魔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吃饭唱歌之类的应酬活在这里最好不过。
刚上了台阶进门,一行人逗留在大厅前的收银台,听到动静转头看去。
林世渊也注意到了文徽音,合作方知道两家的关系,率先和她打招呼。
“文小姐。”
文徽音微微点头,“您好。”
“你一个小孩子少来这种地方玩。”林世渊作为她的舅舅,平常和林家老爷子一样对她不管不顾,不处心积虑制造偶遇根本见不着面。
江淮至有眼色地笑着推了把闵诃,他反应过来,“舅舅好。”
衆人对他的口出狂言都愣了,江淮至也是瞪大了眼睛,他原本想让他叫声叔叔,谁知道这孩子胆儿那麽大,舞到长辈面前了。
“你是闵总的儿子吧?”合作方问他,“听说你一直在美国,没想到回来了,还和林总的侄女是朋友。”
闵诃也清醒了,清清嗓,江淮至出来解围,“我们和音音都好朋友,叔叔您见谅。”
“我们先上楼吃饭了,舅舅。”文徽音说。
林世渊应了声。
来到包厢,经理站在台球桌边,她附身打球,杆头对准白球,小臂带动手腕发力,干净利落的一杆入洞,起身漫不经心的叼着根烟,经理从口袋里拿出火机,不料被闵诃先一步,她偏了偏头,火花点燃烟头,冒着猩红,眯起眼睛吐了口烟,夹着烟撑着台面。
“把林世渊那场免了。”
“好的大小姐,要不要送瓶好酒?”
文徽音观察着球桌上的局势,“他来应酬能缺好酒?别打了他的脸,送两个招牌菜得了。”
“好的大小姐,我去办。”
白玉京在文徽音早就将其收入囊中,当然这不是她花天酒地的理由,她另有打算。
经理敲响门,服务生给他开门,他带着几名服务生进来。
“林先生,周先生,这是文小姐让我送的招牌菜,您尝尝,今晚的消费由小姐出,先生和周总好好谈生意即可。”
周总看着桌上的菜笑道,“林总,您这侄女可以。”
林世渊收敛思绪,微笑着回他,“过奖了,我们先吃饭吧。”
经理送完菜後又去和文徽音说,没几句就出来了。
文徽音和江淮至打着桌球,他输了五千块钱,她靠在桌边把钱递给闵诃,他愣了下,她解释说,“零食钱。”
“弟弟啊,你看哪有人吃五千块钱的零食啊,咱俩还分什麽你我,我给你留一千,你把剩下的四千还我吧。”
闵诃赶紧揣兜里,“这是姐姐给我的零花钱,我为什麽要还给你。”
“就是啊。”鹿攸尔附和着,“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是什麽?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马上吃成胖子了都不长脑子。”
“哎哟,你们就别打趣我了,不就五千块钱吗,多大点事。”
文徽音走到餐桌前坐下,让闵诃把包拿过来,紧接着从包里取出一块表,没有盒子,但从文徽音手里出来的哪有假货,她随意递出去,“你今天帮了我,我怎麽能亏待你?”
“哎哟我去,姐,不至于,都小忙。”他拿着那块限量款的手表仔细端详,满心欢喜的看来看去,“姐,你今天偶遇林世渊干嘛?林家那边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
“我是我妈唯一的女儿,他们怎麽可能真的不在乎我?这麽多年没人出手,我早就被文家人玩死了。”
“你的意思是林家在背後关注你?”鹿攸尔仔细想着,好像是这样。
文徽音挑眉,江淮至起身去让站在门口的服务员上菜,回来的时候刚坐下,忽然想起来一回事,“最近林世渊生日,你知道吧?”
她笑了声,“我有打算。”
“姐啊,你这脑子搞什麽乐队?去做生意不是更好?”
“做生意太麻烦,我讨厌麻烦。”
林瀛叫文徽音去林家,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时隔多年再次站在这座宅子面前,她有些彷徨,林家是典型的中式园林,这几年低调,但生意如日中天,说是当地龙头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