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药
不知不觉间已经七月份,烈日当空,晒得泊油路发烫。
江南苑的温度清凉,昨夜醉酒的人醒来便觉得头痛欲裂,那两杯酒太烈了,喝得她反胃,下楼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陪孩子玩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後。
她喝完水转身,被他吓一跳。
“你干嘛?”
闵诃面无表情,“昨天什麽意思?”
lvy将头发拨到身後,回想了一下,“你帮了我大忙,我带你放松一下?”
他不太满意这个答复,“要和我接吻也算是放松?又要和我不清不楚到什麽时候。”
她迷茫地眨眼,“和你接吻了吗?”
闵诃侧身翻了个白眼,“早饭在桌上,我去上班了。”
lvy抓住他的手臂,他没转身,只是回头,撩起眼尾淡薄一眼,看起来兴致不高,她绕到他面前,闵诃低头看她故弄玄虚,她擡手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拍了拍,他轻皱眉头,越过她就走。
办公室内,闵诃心烦意乱地翻阅着方案文件,摘下眼镜,难压翻涌的情绪,想点根烟,刚钓在嘴里,他只好放回烟盒中,说了句进,赵助从外头抱了束黄玫瑰,纯黑包装纸,因此衬得主体颜色很正,他诧异地站起来。
“闵总,有您的花。”
“谁送的?”
“您还是自己看吧。”
赵助把花束放在了桌子上,他拿起卡片,打开,上面写着一行字——算补偿,瞥向署名,lvy,拉过椅子坐下,打开电脑里的浏览器,输入黄玫瑰的花语,弹出一串字,纯洁的友谊,对不起,等待,所以她想表达什麽,一时之间琢磨不透,索性拍了张照片。
lvy人在家中坐,两个孩子在上课,她听到消息声,坐了起来,点开照片,不单单是一束花,他站着,靠在桌沿,是仰视镜头,将冷脸和花全都照进去了,他还举着卡片。
M:说清楚。
Y:你怎麽不笑了?
M:你看我像是笑得出来的样子?
M:到底什麽意思?
Y:你人挺好的。
M:?
Y;感谢你吧,一直以来那麽照顾我。
闵诃看到这条信息更烦了,她总这般疏离,对他客客气气的,就像是外人似的,根本没拿他当家人,或者很亲近的人对待,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跑路的错觉,眉头紧皱,想回复,却又不知道回什麽,害怕火上浇油,把手机放回桌面,叫赵助进来,让他去买处理鲜花的工具和花瓶。
买回来後,闵诃将花认真裁剪,一支一支的插进透明花瓶里,可视觉效果不太好,不由自主的又皱眉,拍了张照片发给她。
M:不好看,过来帮我插花。
Y:我感觉挺板正的。
闵诃看着信息,视线从屏幕转移到花,认真地打量着,貌似有了新的感觉,看来他对这些事情还是一窍不通,端着花瓶转身打量着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放哪更显眼,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地方,她发来信息,说你可以插进笔筒,这倒是个新思路,这样既可以摆在他的办公桌上,又足够显眼,把花又一支一支地抽出来,拿剪刀剪短花枝,把笔筒填满,拨了拨花瓣,拿着喷水壶洒了点水,打开相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她看。
Y:天才插花师。
闵诃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完全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嘴角先扬上去的那种,意识到这一点後,扯了扯衬衫领口,“随手”放在了桌上,绝不是摆弄了十分钟还发了个朋友圈。
他下午在会议室开会,有了先见之明,于是随身携带手机,只不过没看,而是在犯难,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按理来说他应该这麽快原谅她吗,但接吻他也不亏,而且全程都是他主动的,lvy都说了不想了,是他执意的,因此,这事有他三分之二的错误,嗯,虽然她和别的男人有过春宵,可现在有他在,怎麽会轮到那个死鬼,对,越说越觉得有理,况且,她还带他去了游乐园又跟他说了好话,所以这件事不应该生气才对吧。
下班後,闵诃匆匆往江南苑赶,想了一下午了,推开入户门却看到了徐泊谦在跟两个孩子玩积木,lvy在厨房做饭,好一对郎情妾意,阖家团圆,他冷着脸把花往沙发上一丢,大步走到她身边,拉过她洗菜的手,“谁让你碰这些了。”
“啊?你怎麽回来了。”
“我不该回来是吧?我滚,正好孩子有人帮你看,饭也会做了,什麽都不用我了,我滚。”
lvy搞不明白他这个人怎麽那麽爱生气,摘下围裙嘱咐徐泊谦帮忙照看一下孩子,闵诃走路带风,lvy跟在後头,起初拉了他一把,被甩开後就不碰他了,默默走着,她走累了,渐渐的没了声音,闵诃感觉不太对劲,她不会回去了吧,想到这回头,发现两人隔了好远的距离,他气势汹汹的掉头回去,站在她身边。